第77章(第2/2頁)

“瑩瑩曾經親口見過那人的面容,學生亦還原出那人之容貌。”

徐瑾瑜說著,從懷裏拿出了那張紙,交給柳洪,柳洪展開一看,下意識道:

“這人倒是生的有些眼熟!不過,往日總聽說徐秀才你有一手入神入化,神乎其神的畫技,今日本官算是見識到了!”

徐瑾瑜只含笑搖頭:

“大人謬贊了,學生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說回案件,學生自知以瑩瑩此案的等級,遠不夠特級通緝令下發,所以只能請大人與學生等人演一出戲,讓那賊子……自投羅網。”

徐瑾瑜此言一出,柳洪沉默了一下,忽而道:

“徐秀才就不怕本官不同意?”

徐瑾瑜垂下眼皮,拱了拱手,輕之又輕道:

“大人有所不知,瑩瑩身上,或許牽扯了京城花月樓幾十余口人的性命。

此等重案,若是由大人您抓獲真兇,並拷問出來,那……一個特等評也是手到擒來。”

徐瑾瑜點到為止,不再多說,視線停留在柳洪那黑色的官靴之上,似乎不管柳洪怎麽想,作出什麽決定,他都可以接受一般。

少年低下眸子,濃密的長睫掩住半邊眸子,讓人看不清他半點思緒,可也更讓人覺得他如幽潭一般,深不可測。

柳洪清楚的知道,自瑩瑩入公堂之前,只怕少年就已經算無遺策。

他算到了,自己無論如何都會接受。

畢竟,誰能拒絕一個特等評呢?

那可是如果沒有意外,是要被破格擢升的!

柳洪摸了摸腦袋,笑呵呵道:

“能將這等重犯抓獲,本官也算不負皇恩了!徐秀才放心,本官一定竭力為之!”

徐瑾瑜勾了勾唇,隨後才擡起頭:

“那就勞煩柳大人了,瑩瑩乃是女娘,願意以身犯險,還請大人照看一二。”

徐瑾瑜並不怕柳洪不答應,但他亦不能直接告訴柳洪所有前情,畢竟……花月樓之事,一看就不是一個尋常之人可以做到的。

柳洪的身份,徐瑾瑜早在上個月第一日從縣衙回來的時候,就收到了,還是兩份。

一份來自趙慶陽,簡明扼要,只說了柳洪乃是襄陽侯庶子的庶子之事,又點名了襄陽侯在朝中並不受重視的實情。

而另一份,來自魏思武。

與趙慶陽那一看就是正經手段查出來(比如套鎮國公話)的方式相比,魏思武可謂是連柳洪幾歲開始不尿床都能給徐瑾瑜寫上去。

就兩個字,詳細!

簡直跟趴在柳洪屋頂日日偷窺一樣的詳細。

徐瑾瑜對於一些較為冒犯的隱私信息,一掃而過,只重點觀察了柳洪這個人的品性。

按理來說,就算是侯府庶子的庶子,也不該老大一個年紀只是一個區區從六品的縣令。

畢竟,清丘縣除了民風淳樸外,再無別的優勢。

當然,京郊縣令也屬京官,只是相較於侯府的身份而言,這個官位實在是太低了。

不過,如果搭配上親爹妻管嚴,嫡母嚴苛壓制,就顯得有些合乎情理了。

否則,當初柳洪入獄,也不會沒人來撈。

而在這些信息點的整合下,徐瑾瑜卻看到了柳洪那顆想要向上爬的心。

既然柳洪要往上爬,那徐瑾瑜不介意遞一把梯子,換取合作。

柳洪清楚的知道,徐瑾瑜交到自己手中的究竟是什麽,這會兒笑容都無法掩飾:

“好說好說,稍後我便讓人給瑩瑩換一個單人牢房!”

徐瑾瑜隨後拱手致謝:

“多謝大人體恤,不過,今日入獄的瑩瑩,不光是自陳,更是因其準備在獄中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緒,應該在不久的以後,就有突破性的發現……屆時,還請大人一定要好好守住秘、密。”

柳洪聽了徐瑾瑜這話,有些錯愕,這徐秀才是能掐會算那?

等等……

柳洪看著徐瑾瑜,試探道:

“徐秀才放心,這個秘密本官一定嚴(廣)防(而)死(告)守(之)。”

徐瑾瑜會意後,與柳洪相視一笑,隨後告辭。

這位柳縣令,倒是一位聰明人。

徐瑾瑜說的不久以後,正是第二日晚,瑩瑩大晚上突然說自己有事情要尋縣令大人,說她想到了一件事關重大之事,要親自面見縣令大人。

而彼時的縣令大人還在被窩酣睡,瑩瑩鬧了一個天翻地覆,也無濟於事。

於是乎,瑩瑩只能看著那空窗外的弦月,喃喃自語:

“等天亮就好了。”

“你怕是等不到天亮了。”

一聲冷嗤,在背後想起,瑩瑩只覺得後背激起一層薄汗,她回神望去,原來牢房的守衛已經不知何時都中了迷煙,暈倒在地。

躺滿了人的牢房裏,此刻空蕩蕩,安靜的可怕。

瑩瑩僵硬著身子,緩緩的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