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4/4頁)

武安侯漸漸消了聲,他幼時也曾給人放過羊,羊這種動物,對於草的消耗性十分強,若是不看著,其將一塊地啃禿,刨根都是常事!

“越國地狹物稀,本土的土地來耕種尚且不夠,如何能支撐的起如此大規模的養殖?”

要知道,距今越國已經連續一個多月煮羊湯了。

自從入冬以來,他們便這麽幹,可越國用什麽支撐?

徐瑾瑜這段時間一直在通過書籍了解越國這個國家,那些風物志上對於越國的描述雖然有些地方有所分歧——

具體表現在其中兩本尤為突出,一本態度鄙夷,一本奉若神明,一看就知道是那國人編寫的。

而徐瑾瑜從這些文字裏,剖析出有用的信息:

“我曾在兩本關於記錄越國風土人情的書籍裏,都看到過越國關於家禽家畜的豢養,但其中家畜除了耕牛以外,便是豬這一種了。

與羊不同,豬是雜食性動物,他們什麽都吃,故而是越國最好的肉食來源。反倒是羊……”

徐瑾瑜沒有將這個問題攤開來說的時候,武安侯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會兒武安侯緩緩靠到了椅子上:

“是啊,他們的羊從哪兒來?”

羊肉有暖身之效,冬日裏來一碗羊湯,那是比烈酒還有用!

徐瑾瑜又繼續道:

“此外,根據書中記載,越國地力稀,尋常百姓尚不能飽腹,他們……又是如何與侯爺苦戰如此之久?”

武安侯只覺得有一根無形的大棒狠狠的敲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與越國交戰這麽久,只知其國兵將驍勇善戰,且全民皆兵而戰,那樣舉國之力而戰的軍隊,不易攻克也是常事不是嗎?

但他似乎一直陷入了這個思維誤區,假如,越國本土並不適宜耕做呢?

其一直想要侵吞大盛土地的狼子野心從未掩飾,未嘗不是因為本國條件之惡劣?

武安侯自己把自己問麻了,而一旁的趙慶陽聞言氣的眼眶赤紅:

“要是越國本來就沒有足夠的打仗物資,那他們現在所消耗的,一定是有人供給的!”

趙慶陽這話一出,主帳每一片靜寂。

這個結論,讓所有人都覺得齒寒。

誰在供給,不言而喻。

大盛的將士在前方拋頭顱,灑熱血,可敵國的糧草物資都是出自本國。

一國之力,支撐兩國對壘。

何其荒謬?!

何其可笑?!

“錦州產羊,能支撐越國煮這麽久的羊湯的羊,定不是少數。所謂雁過留痕,那麽大的一群羊,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

只要,找到他們與越國勾結的渠道,那麽這批特意安排的黴糧,就有了它的好去處了。”

徐瑾瑜不緊不慢的說著,眾人隨後精神一震。

當初一無所有,一無所知的時候,他們能敢和越國打個你死我活,何況現在他們已經提前知道了這麽多的信息。

沒道理這次還輸給越國!

“徐小郎說的對,此時還不是吾等泄氣之時,等擊退了越國,就是再算總賬之時!”

“嘖,想使壞心眼是吧,這回也讓他們嘗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

“徐小大人大才!”

三人一時振奮起來,徐瑾瑜含笑坐在原地,搖了搖頭。

這才,只是一個開始。

……

越軍軍營之中,四處彌漫著香噴噴的羊湯的味道,兵將們三五成群的上去盛一碗羊湯,一口鍋裏是一整只羊,沒湯了就再加些水,等把鍋裏羊骨都煮酥了,又分吃裏面的筋肉。

而日日有這頓羊肉大餐的滋養,越軍的兵將一個個人高馬大,身上的腱子肉即使隔著冬衣也能看出魁梧的影子。

“主帥!”

“主帥!”

隨著一個在小山般的兵將中,依舊十分突出的將士走過,眾人紛紛行禮。

越軍主帥站在高地,看著遠處玉郡的城墻:

“他們還有幾日斷糧?”

“回主帥,根據那盛國人的消息,今日就是他們斷糧之日!”

“好!一個個都把火燒的旺旺的!讓盛軍都好好聞聞羊肉的味道,他日下了陰曹地府也不留遺憾,哈哈哈!

等三日後,全軍出擊!屆時,本帥倒要看著餓的頭昏眼花的武安侯,還能不能提的起他那把遊龍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