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永新侯府之事, 徐瑾瑜是數日後知道的,乃是魏思武去了一趟宮中,被馮卓透漏的。

徐瑾瑜聽罷, 只是微微一笑。

那馮大人能成為禦前紅人,自然不是那等口風松的人,可他能特意告知思武兄,只怕是聖上的授意。

“瑾瑜,你是不知道那永新侯有多麽倒黴!馮大人說,他傳完旨沒多久,永新侯府便遞折子求聖上賜下太醫, 直接被聖上給拒了。”

魏思武隨後附在徐瑾瑜的耳邊, 低聲道:

“不過, 我聽說, 永新侯似乎被氣的有些中風,雖不嚴重, 可也只有太醫院的林太醫可以根治, 可若是讓其府醫或者民間大夫診治,只怕十有八九要嘴歪眼斜!”

魏思武說起此事時, 發自肺腑的湧上了一種惡有惡報的痛快!

不過, 要不怎麽說永新侯倒黴呢?

成帝才下令讓他在府上閉門思過, 他轉頭就去求成帝賜太醫,這是求醫還是挑釁?

成帝就是一個面團性子,都能給他氣的炸了鍋, 何況成帝已經是一個大權在握的中年皇帝。

於是乎, 永新侯不但沒有請到太醫, 成帝之後又一次下令斥責!

如此一來,只怕永新侯自這一代起, 便徹底失了聖心。

徐瑾瑜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早就從當初永新侯府對於招自己為婿之事上的霸道蠻橫看出來其並非好相與的,這才借力打力。

但若是永新侯府沒有做出那麽過分之事,他自有辦法讓兩家井水不犯河水,卻不會讓其跌的這麽慘。

然而,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在徐瑾瑜的底線上踩來踩去。

“永新侯府骨子裏的涼薄霸道,成就了他們今日罷了。”

徐瑾瑜並不同情其,這會兒語氣也帶著幾分冷淡,魏思武也狠狠點了點頭:

“誰說不是呢,當初我在長樂伯府的時候,有一次我和長姐被那杜氏(長樂伯寵妾)刁難之時,我以為他會幫我們,誰曾想,他還笑著附和那個女人。”

魏思武不由回想起那個讓他惡心的午後,府中辦了宴會,他被人算計說是打碎了杜氏的一件珍寶,杜氏罰他頂碗三個時辰,長姐求情,杜氏則玩味的說:

‘既然姐弟情深,那就一人一個半時辰吧。你們就好好在這裏思過!’

而那天,本該是長姐的及笄宴。

作為主角的長姐不在,那目光豈不是分到旁人身上了?

更遑論之後,韓望安能設下那等計謀,未嘗不是因為這場及笄宴的輕慢。

而就是那麽恰好,那日他們其實本有獲救的機會的。

永新侯正好撞見這一幕,杜姨娘登時被嚇了一跳,隨後永新侯先笑呵呵道:

“管教孩子呢?生娘不如養娘親,雖是姨娘,可也是你們半個娘呢,以後要好好孝敬她!”

魏思武此刻再度想來,或許那時的自己和長姐,對於他來說,還不及一個伯府寵妾能入眼。

魏思武不由譏諷一笑,聽說此番舅舅能知道永新侯的“壯舉”,還是從長姐口中。

真真是,報應不爽!

魏思武隨後坐到了徐瑾瑜的身邊,語氣認真鄭重的說道:

“其實瑾瑜,這事兒我應該感謝你的。”

魏思武並不懂徐瑾瑜的種種謀劃,可是他看得到結果。

少年的隨意一舉,卻是終結了他幼時的夢魘。

但若是瑾瑜真的與永新侯府結為姻親,這件事他定閉口不提。

徐瑾瑜聽到這裏,也有些明白為何魏思武會對永新侯府之事那麽關注了,他斟酌著道:

“倘若,思武兄不喜永新侯府之事當初大可直言,那杏花宴我也不會去的。”

魏思武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可,那若是瑾瑜的紅線之所呢?”

魏思武無法描述當初他聽到徐瑾瑜應下永新侯府的帖子時,心裏那一瞬間的驚慌失措。

等得知徐瑾瑜並非有意應下時,他才鎮定下來。

“如若瑾瑜真的心悅那李六娘,我豈能阻止?”

魏思武的聲音微微低沉,徐瑾瑜聽罷看著魏思武那眉宇間含著的一絲不自知的輕愁,他不由搖了搖頭,打趣道:

“思武兄,你這不地道啊!你這分明是眼睜睜看著我跳火坑!”

魏思武聞言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我沒有想到永新侯會窮追猛打,也沒有想到瑾瑜你郎心似鐵,更沒有想到瑾瑜你這神來之筆,一箭雙雕!”

徐瑾瑜聞言不由莞爾,隨後魏思武突然想起什麽:

“對了瑾瑜,那李守言說要見你一面,否則他寧願把青衣人的秘密帶到九泉之下。”

魏思武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李守言那家夥看著是個軟骨頭,可是對於瑾瑜之事也忒執著了!

“見我?”

徐瑾瑜微一揚眉,隨後直接道:

“那就走吧。正好,我對於青衣人也有一些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