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第2/4頁)

最重要的是,陸平腕上的傷口需要每日換藥,可只要一日不結痂,每一次換藥都是一場酷刑。

這會兒,陳為民在為陸平換藥,陸安心疼的為其擦了擦汗水:

“哥,值得嗎?徐大人說,那些礦工都已經逃了出來。”

要是他的兄長可以等一等,是不是便不用這樣遍體鱗傷的回來了?

卻不想,陸平聽了陸安這話,面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看著陸安的眼睛,點了點頭。

自然是值得的。

如若他沒有冒險一試,徐大人又怎麽會知道,礦場中所發生的一切呢?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今日他陸平以一己之身,換得諸多條性命,也值當了。

陸平並不能說話,可是陸安缺從他的眼中讀出了他心中所想,當下只是睫毛輕輕一顫,便不再多言。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個人不會是他的兄長。

……

翌日,徐瑾瑜便收到了宛陽郡太守送來的帖子,趙慶陽見狀都不由撇了撇嘴:

“瑜弟,他們也太心急了吧?”

瑜弟當初還給他們估算了三日時間,沒成想,這宛陽郡太守這麽沉不住氣。

徐瑾瑜拿到帖子後,上面的宛陽郡太守言辭懇切的表達了自己對於徐瑾瑜的欣賞,還說要準備一份厚禮送上,請徐瑾瑜第二日前來赴宴,且當日宴上還有一位至關重要的客人。

要知道,在此之前,徐瑾瑜雖然點破了平重郡長吏之事,宛陽郡太守也做出了態度,可是那位姜將軍卻一直不露面。

他之所以不露面,未嘗不是因為在心裏審視徐瑾瑜值不值得他下注。

而此時,時局已經由不得他做那個高高在上的執棋人了。

那麽多的礦工,一旦有人上了京城,他們將迎來滅頂之災!

“他們要是不急,那項上人頭便要保不住了。”

雖然,現在也沒什麽差別。

“那瑜弟,你明日要去赴宴嗎?”

徐瑾瑜揚了揚眉:

“當然要去,姜興手下還有三萬兵將,如今涼州尚不穩定,姜興若是狗急跳墻,那便得不償失了。”

徐瑾瑜的治療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隨後又道:

“既然明日要赴宴,那慶陽兄先讓人為我準備畫具,這宛陽郡的風景獨好,我想讓思武兄看看。”

徐瑾瑜一直有畫下沿途風景寄回京城的習慣,當初那場雪崩陰謀之下,對方自相殘殺的一幕被徐瑾瑜畫的蕩氣回腸,可惜最後因為那幅畫比魏思武提前抵達京中,被成帝瞧見後見獵心喜,直接討了過去。

趙慶陽語氣酸酸道:

“瑜弟,你可真惦記魏思武那家夥!”

徐瑾瑜聞言,只笑眯眯道:

“要是那日我外出的時候,慶陽兄沒有同往,我也會讓慶陽兄瞧瞧我一路的見聞呀。”

趙慶陽聽了這話,心裏這才舒服起來:

“好,瑜弟,那你等我。”

徐瑾瑜點了點頭,等趙慶陽回來後,他似乎早有腹稿,提筆便畫。

不多時,隨著大致輪廓出來,趙慶陽定睛一看:

“瑜弟,你這畫的是……青州的獨孤峰?”

獨孤峰在宛陽與平重交界之處,與硫磺礦場彼此勾連,也是難得的宛陽一景。

“是獨孤峰,此地的獨孤峰堪稱一景,值得一畫。”

“可瑜弟,咱們才炸了礦場,你現在所畫的這些,只怕宛陽郡太守也會過目,要是他察覺有異……”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要畫。咱們又沒有做什麽虧心事,怕什麽呢?”

徐瑾瑜笑臉盈盈的看著趙慶陽,趙慶陽忍不住嘴角一抽。

雖然但是,他們確實沒有做什麽虧心事……可,此事確實有些驚險了。

“慶陽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咱們不露了怯,旁人也發現不了什麽。”

徐瑾瑜一面提筆畫著,一面慢悠悠的說著,仿佛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隨意為之一般。

等徐瑾瑜畫出了獨孤峰的原貌後,幾抹環繞山腰的雲帶飄然而過,為其增添了幾抹秀麗神秘。

而後,徐瑾瑜又取來一小袋硫磺粉,在獨孤峰下淺淺的勾勒了幾筆,可卻差點兒讓趙慶陽心臟驟停。

無他,徐瑾瑜畫的那一角雖然小巧,可卻是那礦場之中的縮影!

“瑜弟……”

趙慶陽有些猶豫,徐瑾瑜勾了勾唇:

“好了,不逗慶陽兄了。明日這畫送出之日,便是我入赴宴之時,宛陽郡太守無瑕去看的。”

趙慶陽聽了這話,才仿佛恢復了呼吸:

“瑜弟,這般行事是否有些太過驚險了。這可是一步險棋!”

“放輕松,慶陽兄。”

徐瑾瑜看著趙慶陽緊張的模樣,不由笑了笑:

“礦場之事一出,所有牽連人等必將亂了陣腳,明日我還要與慶陽兄一道去赴宴,你這般心態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