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第3/4頁)

隨後,顧世璋緩緩退開。

成帝隨後又看向跪在自己腳旁的馮卓,馮卓的身體打了一個顫,可卻沒有讓開:

“聖上,徐大人處自有太醫照看,臣無論如何也不能看您以身犯險啊!”

“以身犯險?徐愛卿以病弱之軀不知凡幾,朕出門有爾等拱衛守護,何險之有?

馮卓,今日這徐府朕無論如何都要去!你攔不住朕!”

成帝這話一出,馮卓咬了咬牙,只得膝行避開,低低道:

“臣這就請金吾衛、京城巡防營的幾位大人入宮。”

馮卓隨後疾步離開,顧世璋靜靜守在一旁,等一切打點好,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就著,還是在馮卓的精心調度之下,才能如此迅速。

與此同時,徐府之中,好好上值卻被人擡著送了回來,直接嚇得徐家女眷眼前一黑,徐老婆子直接暈了過去,好在沒過一刻便醒了。

徐母頭一次遇到一樣的事兒,難免有些慌亂,幸而有徐鈺琬從旁周旋,等宮中派來的太醫到了,她立刻將人請了進去,隨後一臉焦急的在一旁等著。

榻上的徐瑾瑜好像是睡過去一般,面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仿佛下一刻便會睜開眼睛與他們說笑一般。

可太醫們一下子折騰了半個時辰,來的十幾位太醫一一把過脈,具都臉色難看。

“太醫,我家大郎究竟如何了?”

徐母一錯不錯的盯著太醫,不敢錯過太醫的絲毫神情,而太醫們面面相覷一番後,皆齊齊搖了搖頭:

“候太夫人,非是吾等不盡心,實在是徐大人這脈像太過兇險,元氣不繼,此乃油盡燈枯之相啊!”

“怎麽會?怎麽會?!大郎他明明晨起出門的時候還好的!”

徐母看著榻上人事不省的徐瑾瑜,渾身顫抖,隨後,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求太醫,求太醫救救我家大郎!救救我家大郎啊!”

徐鈺琬和徐鈺琬也紛紛跪了下來,太醫們大驚失色,連道不敢。

“侯太夫人,兩位娘子,以徐大人的脈像,至多不會撐過今日,為,為防不測,你們,還是早做準備吧!”

徐母聽了這話,差點兒暈了過去,正在這時,魏思武帶人疾步走了進來:

“荒唐!自己醫術不精,也敢信口雌黃?!”

太醫們看到魏思武後,不由眉頭一皺:

“魏世子何出此言,徐大人的脈像吾等皆一一診過,斷無出錯的可能!”

“那你告訴本官,為何瑾瑜好端端出門,卻能突然如此?”

“這……”

魏思武冷笑一聲,直接拉著陳為民走了進來:

“陳大人,瑾瑜說你可以解他之憂,今日之事,便拜托你了!”

魏思武這話一說,徐鈺琬立刻上前:

“武郎君,大郎這是有救了?!”

魏思武看向徐鈺琬,女娘臉上淚痕斑斑,那日大雪紛飛,跪行上香山寺祈求之時,她尚且安恬無波,這會兒看到徐鈺琬臉上的淚水,魏思武克制了許久才不曾擡手擦去:

“這是瑾瑜的安排,琬娘子便是不信我,也該信瑾瑜才是。”

方才魏思武耽擱這一趟,便是去衙門裏將陳為民提出來,又經不住陳為民念叨,去他的府裏取了早前備好的東西,這才來遲了。

魏思武這話具有很好的安撫效果,徐鈺琬看了一眼徐母,母女二人終於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首看著裏屋,等待陳為民的診斷結果。

徐鈺瑤身量小,趁著眾人不注意,直接鉆進了裏屋,而裏屋裏,陳為民正在為徐瑾瑜施針。

陳為民看了一眼徐鈺瑤,沒有多言,一個小女娘又能知道什麽?左不過是擔心兄長罷了。

隨著陳為民密密麻麻的銀針落下,徐瑾瑜的眉頭終於漸漸皺了起來,他的額頭上滾著汗珠兒。

可那汗,卻是冷汗。

徐鈺瑤見狀,小聲的問了一句陳為民,這才輕手輕腳的為徐瑾瑜擦去了汗水。

徐瑾瑜這時候已經隱隱有些意識,可是他卻從未想過,當初那據說可以讓人無疾而終的無疾之毒在自己這具過毒之身上發作,竟然如此可怖!

渾身上下所有的陽氣都仿佛在這一刻被抽取一空,他隱約逗可以聽到耳邊有血液在血管中涓涓流淌的聲音。

冷。

太冷了。

冷的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快要被那冷意侵蝕了大腦,放棄生存的希望了。

便是那連綿雪山之中,也不會有如此冷冽!

浸入骨髓的冷意讓徐瑾瑜不由自主的發抖起來。

他快要凍死了吧?

可他究竟是如何輪到這步田地的?

徐瑾瑜用有些模糊不清的記憶開始回想,漸漸的,他的腦中開始清明起來。

今日,是各司呈交文書之日,而蜀州使司派的是楚淩絕。

楚淩絕自入了戶部,一直謹小慎微,一月裏只敢有兩次過來見他,故而今日徐瑾瑜便多留他坐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