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仙靈戲犬魔(第2/3頁)

洞內一片漆黑,月光已照不到這兒。塔木茲那無可察覺的隱形術已被破解。他跳向亡人蒙,雙爪壓下,亡人蒙身子旋轉,戰斧上的白火化作漩渦,兩人同時發力,同時大叫,同時中招,山體被平平削去,塔木茲腹部挨了一招,亡人蒙的左臂被塔木茲撕裂開了。

塔木茲將那胳膊捏的粉碎,他召喚來一群蜜蜂,用蜂蜜填補傷口,本來開腸破肚的傷,一轉眼就好了。

亡人蒙聳了聳肩,冥火生出奇效,血肉長出,補上了斷臂。他笑道:“我可以持續整整數天,老狗,你還能蹦跶多久?”

塔木茲說:“擰掉你的腦袋,也就一時三刻的事。”

亡人蒙體內白火化作灰霧,瞬間籠罩了整座峰頂,他道:“你也休想隱形了。”

塔木茲繼續沖鋒,這一回他不蠻幹,用上了精妙的棕熊拳,他力氣極大,如果被他命中,連數萬斤的巨石都能一爪撕碎,可他卻知道必須以巧取勝。他看似當空蓋落,可卻突然虛晃一槍,打向亡人蒙左邊。

亡人蒙豎起斧頭,擋錯了方向,塔木茲大笑一聲,動作行雲流水,瞬間刺中亡人蒙數下。亡人蒙體格堅韌,塔木茲未能將他斬成碎末,可爪中生命的法力已注入亡人蒙傷口。

亡人蒙立刻揮斧子反擊,動作快如雷霆,力量也與塔木茲相當,但塔木茲千年來思索而得的武藝卻遠遠勝過強敵。他匪夷所思的一躍,雙足的爪子刺破亡人蒙咽喉。亡人蒙慘叫,揮拳反擊,塔木茲雙手交錯,使出獨創的麋鹿拳,指尖如鹿角,架住敵人拳頭,猛然往外一推,砰砰聲中,亡人蒙胸骨碎開,連連退後。

塔木茲想要追擊,可心臟狂跳,呼吸艱難。他知道不妙,動作一時停頓。亡人蒙打了個滾,又一躍而起。他冷聲道:“像你這樣的,月舞者中還有多少?”

塔木茲並不答話,他時間不多,右手指向亡人蒙,大喊咒語,彈指間,亡人蒙身子的傷口裏哢嚓哢嚓,無數尖銳的荊棘急速湧出,亡人蒙喉嚨悶哼,急忙用冥火壓抑這生命的詛咒。但盛開的花不斷催生種子,又極快的生長。一會兒工夫,亡人蒙被花海淹沒,所在半徑十丈內,各式各樣的叢林之花急速綻放,成了茂盛的、鮮艷的、扭動的、可怖的園林。

塔木茲想:“這生命生命花園的仙法,總能將他粉碎了。”

這時,亡人蒙爆發出震怒的吼聲,塔木茲身上每一個部位都在劇痛。他有些驚惶,四下張看,卻發現亡人蒙散發的灰霧中,正下著蒙蒙細雨。

但那雨滴是白色的火焰,與水混合而成。

亡人蒙周圍的花全數枯萎,塔木茲皮膚迅速膨脹、潰爛、流血、化膿,山的土地以可怖的速度腐化著。

塔木茲再無力催動咒語,他坐倒在地,腦中迷茫,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知道自己已經敗了,如果他還年輕,還有體力,仍能與亡人蒙一戰,設法解開亡人蒙這妖法,可眼下已經太遲。

亡人蒙痛苦的站起,從荊棘叢中穿過,血肉被一片片鉤下,又一片片長出。

他笑容中滿是無奈,他道:“我無數次幫助凡人,又一次次被誤解為拐騙犯、殺人犯、縱火犯、肢解狂,我被吊死,被淹死,被千刀萬剮,被釘死在木架上,每一次我裝死逃生,我就更習慣痛楚,習慣死亡。冥之火不讓我死,我的信念不讓我死,我的希望不讓我死。”

塔木茲看著手臂,密密麻麻的腫瘤升起、脹大,令他劇痛,令他衰弱,催促死期更快的到來。

亡人蒙又道:“我的灰霧不僅僅遮蔽月光,冥火能轉化為微小之物,在灰霧之間來回穿梭,穿透血肉,扭曲血脈,令人體變異,猶如壞形屍一般。你無法察覺,一旦防護不周,你就會死。你在我體內種下荊棘,我也讓你自取滅亡。”

塔木茲顫抖,他幾乎在瞬間變得皮包骨頭。他體內有無數藥物,甚至能撐過亂毒症而不死,這冥火的異變,若在一百年前,塔木茲定然能硬撐過去,設法治愈,但現在他卻無計可施了。

塔木茲敗給了歲月,他已無法守護曾經給予他一切的海島,他有罪孽,死亡也無法洗清,因為他的死毫無意義。亡人蒙與他的死亡教會,即將用這畸形的邪法,令腐朽破敗吞噬海島,建立他那活屍國度。

這可畏又可悲的人,這向往生命,卻帶來死亡的人,你為何無法看清未來?你想借此成為活人,即使成功,也將是最醜惡、最可恨的敗類。

你想收獲人性,卻早已沒了人性。

飛靈真人常道:“神賜了野性,人得了愚昧。魔賜了智慧,人得了瘋狂。”

不,或許人本就是惡的。亡人蒙正接近人的本質,擁有充滿雜質的心。而塔木茲卻至死保留著野獸般的單純,他才是真正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