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山間有小屋

形骸心想:“受傷?受傷?川師兄若當真受了重傷,為何遮遮掩掩的?總掌門又為何如此處置師兄遺骨?嗯,或許他恨師兄強占費師姐,這才如此泄恨?裴師姐又說川師兄接連數日失蹤。”

頃刻間,他想到一事,如遭雷擊:“當天咱們伏擊那星辰派黑衣人與歸墟妖,那黑衣人施展‘鳳凰涅槃’之術逃脫,即使如此,他復原也需時日,莫非那黑衣人竟是川師兄?”

他見過川譚健施展法術,遠不及那黑衣人了得,但或許川譚健一直潛伏隱忍,不曾顯露過真功夫?若果真如此,費蘭曲遭遇也太過悲慘:他丈夫不僅是個無恥好色之徒,還是個妖邪殘忍之輩。難道真是紅顏薄命、木秀易摧麽?

裴若見他發傻,問:“你在想些什麽?”

形骸道:“師姐,你回來不久,可聽說過星辰派麽?”

裴若點頭道:“是那邪派?聽說是輕囈公主派下來要徹查的差事,而總掌門挺不上心的。”

形骸於是簡略說了自己與袁蘊遭遇此派之事,又提及當時黑衣人逃走之法,裴若頓時醒悟,道:“你言下之意,川師兄是星辰派的人?”

形骸道:“我可全無把握,但他若真受了見不得人的傷,多半是因這鳳凰涅槃仙法引起。只不過現在線索已斷,再去多想也無用了。”

裴若嘆道:“是啊,我去川譚健屋中找過,全無半點有用事物,問他身邊四法派的熟人,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形骸忽然又道:“啊,四法派,四法派!我想起來了!當時捉那歸墟妖時,有四個四法派好手,皆被那歸墟妖所害。但其中那威巨野死前曾說道:‘那小子臨陣脫逃,難堪大用,我要向掌門人稟告。’另外幾人勸道:‘他喜事將近,你就容他開開小差吧。’”

裴若雖回來沒多久,但行事迅速,曾詳細查過這歸墟妖一案,知道四法派死了四人,她喜道:“是啊,喜事將近,說的不正是川師兄麽?你怎地眼下才想到?這下已可斷言了。他們本有五人,其中一人正是川譚健,他也是為追蹤歸墟妖而來,但深怕敵不過這歸墟妖,故而在緊要關頭躲起。”

形骸沉吟道:“那死去的四人可有遺物麽?若能留下只言片語。”

裴若拉住他手,道:“事不宜遲,咱們須得趕緊。”

形骸道:“去哪兒?”

裴若道:“當然是去找四法派的了。”

她依舊躲躲藏藏,避過行人,不久到一屋外,敲門道:“息師兄,息師兄在麽?”

屋內一通大呼小叫,只聽一女子驚聲道:“外頭是誰?”息世鏡道:“我也不知。”

形骸面紅耳赤,心想:“糟了,來的當真不是時候,咱們壞了這小子好事。”

裴若眼珠一轉,笑道:“息世鏡,木香香,是我裴若,放心,放心,今夜之事,只要息世鏡幫我個小忙,我便裝作沒有瞧見。”

裏頭窸窸窣窣,乃是穿衣穿鞋之聲,片刻後,息世鏡打開門,探出腦袋,神色驚怒,道:“你少血口噴人!我屋裏僅有我。”

裴若知木香香準想從後窗溜走,陡然躍上半空,撲向後方,息世鏡怒道:“給我留下!”出手抓裴若腳踝,形骸從旁現身,手掌一切,將息世鏡攔住。息世鏡見到形骸,更是惱恨,但也難將形骸逐走。

屋後有女子驚呼一聲,被裴若擒了,轉眼她提著那少女,落在息世鏡身前。形骸見這少女臉色慘白,衣衫不整,樣貌倒也頗美,不敢看她,轉過目光。

裴若笑吟吟說道:“你與孟家小妹談婚論嫁,又與木家小妹蜜裏調油,這可有些不地道啦。”

形骸奇道:“他與我孟家哪位姐姐談婚論嫁?”

裴若笑道:“你不知道麽?那我倒不便相告。”

息世鏡怒道:“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

那木香香聞言一悲,哭出聲來。

裴若道:“咱們是道門中人,你未出山,尚是道士,我若將此事稟告你師父,你看看他會如何罰你?若被孟家、木家知道了,後果更不得了。”

息世鏡咬牙切齒,等了片刻,道:“我認栽了,你要我去做何事?”

裴若道:“我要你帶我去四法派總舵,翻找那威巨野四人卷宗。”

息世鏡怒道:“此事微不足道,你原本問我,我也未必拒絕,何必如此算計我?”

裴若笑道:“我也不知道啊,誰知道趕巧撞上此事,看來是老天爺要我及時趕到,阻你糟蹋少女,防你萬劫不復。”說罷將木香香放了,她掩面飛奔而去。

息世鏡垂頭喪氣,在前領路,連夜行了數十裏地,來到四法派總舵大院。此處門前石獅坐鎮,大旗迎風,甚是威武。門前哨兵本在瞌睡,息世鏡更不理睬,徑直推門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