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知何所求

那星庭判官高舉巨劍,當空斬來,劍刃白光星芒,來勢迅猛。形骸轉動冥虎劍,劍身黑火冥光,守備嚴密。兩人兵刃互擊,各自一晃,退開數步,這洞窟隆隆作響,備受沖擊,好似地震一般。

費蘭曲驚嘆道:“這山墓甲竟賜你這般神力?”

形骸心道:“這星庭判官真氣之強,似與拜紫玄在伯仲之間。他乃天庭上神,督導天官法度,為何會聽費蘭曲指使?”

星庭判官使一招“往來紫府”,巨劍疾刺,快得叫人目力難辨,形骸欲招架,但這黑判官忽然又到了形骸身側,轉而掄劍橫劈。形骸身子圈轉,正是飛鷹劍法的“盤旋”,雙方頃刻間交鋒數十招,形骸只覺敵人劍刃上內勁大得匪夷所思,不遜於馬熾烈,但山墓甲助長形骸氣力,倒也能夠抵擋。

這黑判官一低頭,臉上那團藍火驟然向形骸燒來。形骸身上有護體罡氣,但瞬間被破,藍火卷上形骸身軀,黑判官再刺一劍,在這一刹那,形骸橫劍格擋,嗡地一聲,他遠遠飛出,撞在翡翠礦脈上,又令礦洞巨震,山壁碎裂。

費蘭曲嘆道:“師弟,你不明不白的送命在此,這又何苦?”

突然間,數十道骨矛鉆出地面,刺向黑判官,黑判官甚是驚訝,用那藍火紛紛燒斷。形骸從他背後躍出,劍閃雷霆,重重一劍斬中那判官後背。判官哀嚎,竟被斬出一長條口子,登時鮮血長流。形骸一揮手,將那血轉為魂水,隨後冥火漫漫燒至,判官渾身被冥火吞沒,痛的連連退後。他急轉雙臂,巨劍如旋風般守護在前,形骸一時無法追擊。

費蘭曲心道:“他從何處學來這道法?”

但這判官豈同尋常?他凝神運功,一股強橫真氣流遍全身,將冥火除盡,再度刺向形骸,此時他已使出絕學,劍上藍火洶洶,每次揮動皆如彗星長尾,延伸丈許,形骸擋了兩招,備受炙烤,於是施展雨燕身法躲閃,遙遙以雷震九原功反擊,卻也傷不得這判官。

費蘭曲見他竟能與這判官鬥到這般地步,顧不得照看陣法,對準形骸,口中念咒,約莫半柱香功夫,一陣金風吹過,只見星庭判官身上隱隱罩上一層金甲,這金甲上甲胄有如方鼎,厚重莊嚴,光輝璀璨。判官原本就有一丈高矮,此刻更壯大如象。這一招“神兵天降”可令判官神力劇增,身手更為了得。

這金判官點了點頭,朝形骸沖至,揮舞巨劍,此招來勢洶湧,藍火如同海嘯一般。形骸不及閃躲,只聽一聲巨響,火焰將礦洞燒去一邊,將這山洞變作了斷崖。

費蘭曲料定這一招已將形骸燒的灰飛煙滅,稍稍放心,卻又深感惋惜,不料卻見形骸一伸手,從斷崖下爬了上來。他那山墓甲已被這一招破損的破爛不堪,人多處受傷,口中流血,似乎臟器也已受損,卻借此保住了性命。

費蘭曲笑道:“師弟,這山墓甲已經毀了,到此地步,你還未嘗到苦頭麽?”

形骸見那判官站立不動,皺了皺眉,身子抖動,山墓甲從他身上脫落,他攤開手掌,凝視半晌,道:“誰說山墓甲毀了?”

費蘭曲掩嘴笑道:“事到如今,你還非要與我擡杠?那又有什麽用。”

話音剛落,形骸雙臂朝天張開,只見層層黑骨刺破他皮層,覆蓋體表,頃刻間又成了一套甲胄,那甲胄上黑火浮現,光亮如新,竟又重鑄了山墓甲。

費蘭曲從未見過這等異狀,臉上變色,她道:“這又是何道理?”

形骸道:“正如你那星辰日月圖一般,山墓甲為古時神器,也有魂魄,那甲的軀殼雖死,可魂魄卻被火逼入我體內,借此魂魄,我可造物鑄甲,不遜原物。此法叫做‘放浪形骸功’。”

費蘭曲嬌軀震蕩,心道:“以魂塑形,憑空創造,這是何等深奧之法?”她當年為復生情郎,也曾設想過這等法術,卻始終未能深入,此刻見到,真是震驚萬分,忍不住想問他其中道理。

但她立刻想起這少年乃是大敵,他看似年幼,可定然來歷深遠,遠超她意料之外,她多年圖謀已運行至緊要關頭,決不能容他中斷。想到此,她急道:“判官,速將此人殺了!”

判官點了點頭,他身穿金甲,依舊巨力驚人,即使這少年重鑄山墓甲,局面與原先又有何不同?他邁開大步,再度斬出巨劍,藍火滔天,重又攻向敵人。

形骸手在地面一掀,驟然間,洞中那翡翠礦脈仿佛河流,聚在他身前,形骸再一揮手,翡翠凝固成一面藍色大墻,藍火一到,只聽“乒乓”轟鳴,翡翠將藍火吸入,竟絲毫無礙。

費蘭曲臉上變色,尚不及思索,形骸將那翡翠墻一推,翡翠變作無數碎塊,反砸向星庭判官,這碎塊急如電光,密如暴雨,燃燒藍火,猛烈無儔,星庭判官被巨石砸中,厲聲慘叫,立時骨頭全斷,躺倒在地,再也難以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