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頑童貪玩樂

形骸與白雪兒離島後,飛向南方,白雪兒依照葬火紋所指,望著下方山水,居然能認得方向,並未迷路。

如此飛飛停停,曉行夜宿,也能夠日行千裏,數日後,至一處深山老林,其中山崖高遠,連綿不絕。

形骸道:“這兒叫鼠山,那蜀門樓在此地?”

白雪兒道:“是了!”

繞過數裏林地,只見下方有一軍營,營中飄揚旌旗,旗上有“藏”字,還有“風暴”二字,守在入山必經之路上。他們見到形骸,倏然發箭射來,用的是強弓勁弩。形骸命畢方躲開,在營地前落下。

一支千人的兵馬走出大營,形骸見其中將士皆甚是年輕,穿藏家鎧甲,但鎧甲下的袍子是風暴教的。

營中不斷傳來慘叫之聲,即使在一裏外,仍能聞到血腥氣味。

一少年將領喝道:“又是兩個禍害天下的道術士!給我拿下!”

白雪兒怒道:“不想死的就給我讓路!”

眾人冷笑起來,紛紛說道:“這婆娘好兇,不知待會兒放她血時,會不會一樣兇?”“放血倒不忙在一時,她用道法作惡許久,自然要好好懲罰懲罰,不知她衣物之下,是怎般的春光美色?”

形骸道:“藏家軍紀,竟到了這般地步?”

那少年將領喊道:“藏家?藏家的那群老頭子、老太婆太過軟弱,去離落國打了大敗仗,都是令咱們武名受辱的笨豬!若他們落在我手裏,一樣一個個都殺了!非但藏家,孟家的賊子也都該死!”

形骸盯著他瞧,那少年似有些害怕,但卻加倍逞強,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形骸,形骸覺得他愚蠢狂躁,受了邪教煽動,於是陷入狂熱與癡迷之中。世間少年皆是血氣方剛,渴望叛逆,易於蠱惑,卻又往往自以為是,倔強得不可思議。故而龍國若要他國動亂,往往使手段煽動少年人,效用顯著。

形骸道:“你還未從山劍天兵派出山吧,今年多大?”

那少年擡起頭,用下巴對準形骸,神色輕蔑,時時刻刻都顯露出“老子天下第一”之態,喝道:“你大爺我叫藏乙,今年一十八歲!”

形骸走上一步,說道:“你擅自外出,調用藏家的子弟兵,卻是為邪教效力,以國法而言,乃是死罪。”

藏乙森然道:“什麽邪教?那是純火寺中新生的‘風暴神教’!風暴教說世間的妖魔鬼怪,實則都是道術士招過來的。正因道術士不停使動道法,才擾亂了乾坤靈氣,使得龍脈不穩,於是乎異變叢生。若要解除此患,唯有將道術士殺的一幹二凈!”

形骸曾答應過沉折,對藏家少年將士手下留情,於是說道:“你們受了蒙騙,眼下收手讓路,我不殺你們。”

藏乙聞言一愣,忽而嘴角上揚,輕笑起來,回頭張望,對眾人說道:“喂,你們聽清他說什麽了麽?”

眾將士也都嘿嘿、呵呵地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說道:“他說他不殺咱們,哈哈,此人笨死了,居然敢在我等面前大放厥詞?”

藏乙笑得越來越響,終於仰天大笑,隨後呸地一口,朝形骸吐痰,形骸手一拂,那痰落在地上。

藏乙道:“賊道人,你可知咱們留在這兒做什麽?”

形骸笑道:“一群看門狗罷了。”

藏乙臉色鐵青,雙目卻閃著興奮、暴戾之情,他獰笑道:“咱們得了教主的傳信,要咱們捉三十個道術士,來到鼠山外頭。這些道術士腦中的血液,自然奉獻給咱們的風暴神拜鷹了。而他們身子裏的血,則由大夥兒每人一杯,一同分享。”

白雪兒氣的發抖,怒道:“你們你們竟下手這般殘忍?”

藏乙高舉拳頭,道:“侍奉教主,每個人都有好處!教主說道術士的血中真氣渾厚,咱們喝下之後,增長力氣,體魄強壯,且再也不怕他們的邪法了!”

他身後一胖胖高高的藏家少年將領大聲道:“讓他們瞧瞧那些邪道的下場!”另一瘦高個喊道:“他們瘦的快成骷髏了,但仍活著,可憐兮兮哀求咱們‘放過我,放過我!’哈哈,就像條垂死的狗!”一旁一矮個笑道:“這些害蟲,連狗都不如!有幾個女道術士姿色還不錯,唉,就此死去,當真可惜。”

眾少年越說越熱烈,仿佛他們談論的乃是建功立業,保家衛國的壯舉。仿佛他們殘忍、折磨、滅絕人性的舉動,皆是在懲奸除惡,維護世間的正義。他們並未中的法術,而是在迷茫中走上了錯路,被灌輸了執拗頑固的念頭,他們是非不分,比野獸更殘忍,更危險。

扭曲的正義,比純粹的邪惡更令人發指。愚昧的少年,比奸猾的老賊更罪該萬死。

沉折,抱歉了。

白雪兒怒道:“我殺了你!”她見敵人數目太多,又有不少龍火貴族,兵強馬壯,兵器精良,自己獨自一人絕難取勝,只想多殺幾人,與形骸沖殺過去。但不及她出手,形骸手掌輕拍在藏乙頭頂。那藏乙身子一顫,罵道:“殺了這賊道!日了這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