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白鵝正在努力的狗刨(第2/3頁)

這事兒也沒說通。老頭子很固執,提一句牽墓就扔東西。上次被煙灰缸砸的傷才好。謝謹行這段時間也沒回老宅去觸老頭子黴頭。

他放了酒杯,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擡手捏了捏脹痛的鼻梁骨。

梁程理見狀聳聳肩,他也就是提一提。

兩人才說完話,桌上的固定電話就急促地響起來。謝謹行在私人住處休息時,下面人一般不會沒眼色打擾。能打到座機這,估計是發生了緊急情況。

睜開眼睛,梁程理瞥了一眼樓下泳池。

下面的小姑娘七手八腳地已經爬上岸邊,腳踝還被那教練拽著,作勢把人往回拖。小姑娘掙紮半天,泳帽飛了。頭發濕噠噠地黏在背後,皮膚在陽光下白得反光。

這裏是私人區域,不許外人進來,這小姑娘不知道哪兒來的。

輕輕嗤笑了一聲,他走進來隨手按了免提。

電話裏,度假村負責人急急地開口:“謝總,陸少跟人打起來了。”

……

正常來說,陸星宇打架惹事,怎麽也輪不到謝謹行去處理。但陸星宇別的地方沒打,就在他的度假村打。

謝謹行趕到時,陸星宇跟一個藍頭發的小子滾在地上,打得難舍難分。

他心裏詫異了一瞬,沒管外甥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新奇地看向另一個少年。

謝家雖然從舊社會洗心革面了,家裏其實還是有點部隊背景的。謝謹行就不說,陸星宇十六七的時候,被他大姐扔到部隊裏練過。這小子雖然腦筋沒那麽靈光,卻是體育十項全能。能跟他打成平手的,不簡單。

謝謹行又瞥了眼藍雜毛小子,淡聲問:“怎麽回事?”

半永久太子伴讀團立即安靜下來,小雞仔似的推推搡搡,腦袋全耷拉下來。跟剛才呐喊助威時不時沖上去補兩腳時,判若兩人。沒人敢說話。

“小舅舅。”人群中走出一個杏眼圓臉的少女,指著周嘉譽告狀,“是這家夥先動手的!”

謝謹行撇過去一眼,頓了頓,才想起來,是沈家的女兒。

沈家跟陸家走得很近,跟謝家也不算陌生。沈珊跟著陸星宇喊他小舅舅,倒也不能算亂攀親戚。

被指著鼻子的周嘉譽滿臉戾氣,梗著脖子,那股不服輸的傲氣恨不得腦門上都刻上‘老子就是打他了怎麽著’。他看到謝謹行也沒慫,冷冷哼了一聲。

沙灘上,一群赤橙黃綠青藍紫的腦袋,打耳釘染綠毛的裝腔作勢……

謝謹行突然捂了捂眼睛。

陸星宇:?

沈珊:“小舅舅?”

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跟他一道過來的梁程理卻突兀地笑了一聲。笑得太大聲,被聽見了。謝謹行扭過頭,看著他。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謝謹行的臉色更冷淡了。

說起來,別看現在謝總人模狗樣,一副天塌下來都不眨一下眼睛的沉穩。讀書時,他也是一幅誰都不放眼裏的狗德行。十六七歲時自戀期最高峰,還因為鬧天鬧地太顯神通,被老爺子一怒之下轟出家門。在貧民窟過了一段時間打架鬥毆搶地盤的野狗生活。

好多年沒看到這麽經典的場面,死去的回憶突然攻擊他,謝謹行感覺眼睛有點疼。

頓了頓,雙手扶著膝蓋慢吞吞站起來:“那麽,誰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鴉雀無聲。

大太陽曬著,熱的汗一滴一滴往下砸。謝謹行還穿著剪裁精良的正裝,筆挺的西裝三件套。太熱讓人沒什麽耐心,他皺起了眉頭。

鵪鶉們縮著脖子,又不說話了。

正當謝謹行考慮各打五十大板,一道細細糯糯的嗓音響起。

“都是我的錯,是我想學沖浪,讓學長教我。沈珊同學不想讓學長教我……就,就吵架了。”

謝謹行琥珀色的眼睛轉動,看到了說話的人。

一個眼熟的少女,又白又瘦,跟沒發育的小孩一樣。頭發是軟趴趴栗色卷發,算不上多漂亮。那眼睛濕漉漉的仿佛會說話,還是個老熟人。

少女似乎不適應跟陌生人說話,目光落到謝謹行身上就受驚一樣移開。

然後,臉頰紅了。

“我太笨了,怎麽教都學不會。沖浪板沒把握好,撞到了別人身上。沈珊拉我胳膊,一不小心把我拽到了水裏。嘉譽以為她們對我動粗就動手了……”

她話還沒說完,沈珊火噌地一下冒上來。

“你放屁!”

她沖過來吼蘇軟:“蘇軟你裝什麽裝!你就是故意的!現在裝的跟白蓮花一樣有意思?剛才要不是你故意大驚小怪地叫,別人問你又不說話。讓人都以為我打你。”

“這也能怪蘇軟?她第一次下水,害怕尖叫不是正常的?”立馬就有人幫腔。

“我沒有故意不說話……”蘇軟吸了吸鼻子,眼圈紅了。

“你就是故意的!”

“你們他媽別自作多情了。誰為你打架啊!宇哥早就想揍姓周的了!顧安安雖然是個舔狗,那是我們宇哥罩著的舔狗。那小子敢把人往水裏摁,打的就是他!”一個狗腿跳出來,“一個外地人跑京市來耀武揚威,我們宇哥非打得他哭爹喊娘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