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終生監禁(第2/3頁)

他居高臨下,告知在場:“陳先生,明隆的項目即將上市路演,陳挽作為明隆誠意聘請的工程師兼技術顧問,接下來的行程很滿,沒有經過我本人的允許和批準,陳挽大概都沒有時間。”

陳秉信面色一白,想起下午那分股權轉讓書,兩眼一黑,後悔莫及。

趙聲閣一字一句,是對陳秉信,也是對陳挽說:“要找陳挽,先找我。”

這倒不是恐嚇陳秉信,趙聲閣是真的這麽打算,既然陳挽無論如何都學不會保護自己,那就由他親自“終生監禁”。

話音落畢,宴廳像一個被點燃又迅速捂上的火柴盒,無數聲音暗湧,找不到風口炸裂。

任何場合,就沒有別人走在趙聲閣前頭的,並肩的都很少,從來都是他身後跟著人。

但此刻,趙聲閣略微低頭,讓了陳挽小半步,距離不遠,他人高大,寬闊的肩膀足以遮擋所有投射在陳挽脊背上的視線。

陳挽的背影優雅挺拔,任旁人多好奇也絲毫瞧不見他表情,像被沉默騎士護衛的年輕王儲,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後頸供人張望,令人遐想。

趙聲閣就這麽貼身走在陳挽身後,像押解,亦像護衛。

不過出到門口,趙聲閣的手就從他後背放下了,陳挽的心也隨之沉下來。

失去了趙聲閣掌心的溫度,陳挽覺得脊背有些涼,他看向對方,趙聲閣沒有回視他。

夜間風很大,看起來是想要下雨了。

趙聲閣按了一下車鎖。

司機和秘書都已不在,趙聲閣一直沒有開口,陳挽等了一會兒,左右張望,沒話找話,訕道:“趙聲閣,原來這是你的車啊。”

勞斯萊斯幻影,拍賣會別他比亞迪的那一輛。

趙聲閣轉過頭,看著他:“對啊,怎麽了?”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語速稍快,以致於根本無從猜測是否在生氣,給人更大的心理壓力。

“趙聲閣,你是不是在生氣?”半小時前那麽強勢無畏的一個人,此刻有些小心翼翼。

趙聲閣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靜地問他:“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籌劃這些事的?”

利用廖全、拉攏葛惜、退出合夥、作空榮信、欺瞞證監,這麽短的時間內,一樁一件,嚴絲合縫,令人嘆為觀止,拍手叫絕。

陳挽一怔,也不再撒謊:“從廖全拿我媽媽作威脅開始。”

趙聲閣點點頭,像聊天一樣問他:“科想是你一手創立起來的?”

陳挽:“是。”

“辛苦嗎?”

“什麽?”

“創立科想。”憑陳家對宋清妙和陳挽的態度,陳挽只有白手起家這條路。

“辛苦。”陳挽本來想說不辛苦,但也知道此刻要是再說半句謊言的後果。

“那為什麽退出合夥。”

陳挽頓了一下,說:“只是退出合夥,但是項目會繼續跟進的,而且我本來也是隱名合夥,沒有很大差別。”

趙聲閣不理會他的文字遊戲:“是因為我。”

“不是,”陳挽否認,“不完全是。”

趙聲閣視若罔聞自說自話:“退出科想,無論之後發生什麽變故,都不會牽連到明隆,因為明隆簽的是科想,不是陳挽。”陳挽可以隨時退出,無論是明隆還是趙聲閣的人生。

被這樣直接戳穿,陳挽只好說:“對不起。”

飛蛾撲火奮不顧身的人還要說對不起,趙聲閣喉嚨滾了滾,還是那麽冷靜地問:“你是指什麽?”

陳挽已經完全沒有在宴會上的的刀槍不入無堅不摧,顯得些微低落和無措:“給你和明隆帶來了麻煩。”

“你不是都解決了嗎?目前明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趙聲閣實事求是、有條不紊地分析,“緋聞和照片危機已經解除,廖家不可能再東山再起,榮信正在一步步走向毀滅,證監大概率也拿你束手無策。”

“還不滿意嗎?”

陳挽掩下眼底的陰郁:“終歸是個隱患。”

趙聲閣頓了頓,問:“那你打算做到什麽地步?”

他的語氣中並無質問與責怪,反而像一種客觀的發問,是那種真要跟陳挽探討這個問題的認真。

陳挽習慣了自己的責任自己擔,說:“做到我所有能做到的。”

趙聲閣張了張口,片刻,問他:“陳挽,記得我說過什麽?”

陳挽低著頭沒講話,趙聲閣就說:“說讓你不要拿我當個擺設。”

拿他當個擺設去喜歡,拿他當個擺設去保護,拿他當個擺設去想象,拿他當個擺設去愛。

陳挽只好又說:“對不起。”

趙聲閣沒有說話,就又聽到陳挽好聲好氣地解釋說:“但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項目利益牽涉太廣,你身份特殊,多事之秋,還是不要卷進來比較好。”

“……”趙聲閣就閉了口,沉默,思考該如何同陳挽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