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不過……換個角度想,今天的變故,有沒有可能與曾經的幾次邪潮相關?

同樣置身大堂的沈流霜一眼瞥見她,招了招手,示意施黛去桌邊坐下。

柳如棠悄摸摸投去視線。

她和沈流霜時刻留意大堂的動靜,已在人群間靜坐多時。

施黛主動邀約江白硯詳談這麽久——

晃眼看去,兩人心情都很不錯。

等等,江白硯的衣襟,是不是有點兒亂?

褶皺也挺多,與往常的一絲不苟大相徑庭,像被什麽人揉捏過。

嘴角往上抽了抽,柳如棠握杯子的手一抖。

不會吧。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閑著也是閑著,施黛順藤摸瓜,揚聲問:“老板娘,能不能說說前幾次的邪祟作亂?”

君來客棧平平無奇,憑什麽引來一次又一次的妖邪?

老板娘不願多提,面對大堂裏十多雙探究的眼睛,無可奈何抓了把頭發。

“從我爺爺到我,幾十年裏,客棧總共進過三次邪祟。”

老板娘道:“第一次是三四十年前吧?那時候我沒出生,聽我爹說,有群妖魔鬼怪夜半擅闖,害死不少人。若非客人裏有幾個懂行的,我爹和我爺爺都得沒命。”

沈流霜:“懂行的?”

“不知道是鎮厄司還是散修,修為不算高,有幾人死在邪祟手上。”

這個話題稍顯沉重,老板娘輕嘆一聲:“第二次,在二十年前。是只走火入魔的妖,原本徘徊在山林裏頭,瞧見客棧裏的人煙,就沖進來了。”

她頓了頓,接著道:“那回附近恰好有鎮厄司巡邏,處理得很快,沒人受傷。”

大昭妖鬼橫行,一只妖物作亂算不了大事,沒掀起風浪。

施黛在桌旁坐穩,單手撐起下巴,認認真真地聽。

“最後一次,是十年前。”

老板娘說:“我經歷過那場亂子。一個邪修為躲避鎮厄司追捕,逃亡到我家客棧——等鎮厄司追上,理所當然就打起來啰。”

“其實都算偶然事件。”

柳如棠小聲討論:“走火入魔的妖,逃亡的邪修……這家客棧真夠倒黴的。”

尤其今日出了這一档子事,大半個客棧慘遭損毀,雪上加霜。

“第一次呢?”

施黛問老板娘:“第一次邪潮來襲,是什麽原因?”

“我對那件事了解不多。”

老板娘想了想:“鎮厄司查過,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只說邪祟作亂,食人血肉。”

一群邪祟,沒頭沒腦地襲擊一家客棧?

施黛心思百轉,莫非在當年,也有個修煉心因法的邪修?

不對,這未免太過巧合,相隔幾十年,沒有深仇大恨,哪能對著一個地方薅羊毛。

她想著有些亂,看了看沉思的沈流霜和柳如棠:“閻清歡呢?”

“在二樓。”

沈流霜解釋:“他扮演身受重傷的衛霄,不能出現在虞知畫眼前,趁著最後一段時間,正好去翻一翻所有客人的房間。”

雖說絕大多數住客一直待在大堂抱團取暖,沒有犯案時間,但仔仔細細全部排查一遍,總不會出錯。

“你們怎麽想?”

柳如棠輕撫脖子前的白蛇項鏈:“我和陳澈請教過風水師,君來客棧的風水沒問題,中等偏上。”

沈流霜沉吟:“連續兩次被邪潮襲擊,就很有問題。”

可兩次的間隔長達幾十年……更想不通了。

難道只是巧合?

“我們還要被困在這裏多久?”

客棧東北角,一名青年咬牙道:“非得等死不成?”

“停!”

另一個中年男人趕忙打住:“別說那個不吉利的字。”

“邪氣聚集,鎮厄司遲早趕來。”

虞知畫拭去額前冷汗:“此地位於城郊,不易察覺,我們恐怕要等些時候。”

她在驅邪陣法上損耗大量靈氣,體力隱有不支,唇色泛白:“諸位不必驚慌。只要我活著,定將竭力維持陣法。”

這番話無疑是顆定心丸,嗓音落下,不少人面色稍霽,看她的目光更添敬意。

“多謝仙師。”

虞知畫身側的行商抹去鼻涕眼淚:“對了,還有那位拿兩把劍的公子,也能護我們——啊!”

他一聲驚叫,愣愣盯住走廊方向。

施黛順勢探去,居然見到一身黑衣的韓縱。

兩把長劍被負於身後,為他平添凜冽殺氣,劍眉微蹙,顯然對眾人的打量心生不滿。

韓縱開口,嗓音冷如冰屑:“窗外邪氣有動靜。”

言外之意,是邪祟不安生,下一次突襲很快到來。

“話說回來。”

施黛壓低音量:“韓縱雖然回避人群,可每次危急關頭,都出手相救了。”

熟知話本子的柳如棠打個響指,一語中的:“遊俠嘛,面冷心熱。”

在鎮厄司摸爬滾打多年的沈流霜喝口熱茶,接過話茬:“監守自盜,博取信任,犯人的經典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