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4/7頁)
他開口,是低沉悅耳的聲線:“吃這個,會好些。”
衛靈綻開喜不自勝的笑,張開雙手,將他抱了抱。
阿言垂眼含笑,耳根通紅。
施黛緩緩揚起姨母笑。
閻清歡目光溫柔。
沈流霜眉心一跳,毫無征兆,皺眉覷向江白硯。
江白硯:?
看他做什麽?
“身體要緊。你們進去喝藥吧,不打擾了。”
施黛揮揮手,扭頭一望:“我們也進藥房看看?”
她還有問題想問老板娘。
推門而入,濃郁藥味直撞鼻腔。
施黛不喜歡這股苦味,屏住呼吸。
房中或坐或躺近十人,全是在畫境見過的熟面孔。
老板娘楊玉珍抱緊算盤坐在墻角,淒淒慘慘戚戚,端起藥碗一口悶。
藥不苦,命苦。
施黛四人表明鎮厄司身份,老板娘先是一愕,旋即用力點頭:“大人們有什麽要問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說罷咬牙切齒:“那混蛋砸了我的客棧。要知道是誰幹的,我……”
閻清歡好心安慰:“老板娘,等我們抓到兇手,會從她充公的錢財裏,抽一部分補償你的損失。”
說完又覺不對,目前認定的兇手是錦娘,這人錢袋比老板娘更空。
“你客棧裏的錦娘,”施黛問,“她精神是不是不太好?”
“錦娘?是。”
老板娘有些懊惱:“起初我看她可憐,姑娘家孤零零一個人,這才把她留下。沒想到剛過幾天,就見她蹲在墻角自言自語。”
那姑娘神神叨叨的,留下吧,無異於養個閑人。
可若說把錦娘趕走,她狠不下心腸。
“大人。”
老板娘面露苦色:“兇手,該不會是她吧?”
施黛軟著聲嘗試安慰:“案情尚未水落石出,我們在查。”
她腦子裏盛滿太多念頭,說話間略一擡眼,猝不及防,瞥見一道漆黑影子。
以及兩把被那人背在身後的劍。
——韓縱正一言不發站在他們身邊,眸色幽深。
他想幹什麽?他什麽時候靠近的?他不是不愛與人打交道嗎?
心口咕嚕嚕冒出疑問三連,施黛聽見他的聲音。
“我名韓縱,擅雙劍。”
韓縱道:“打不打?”
施黛:……?
韓縱緊盯江白硯:“你用單劍,若覺得不公平,我拿一把劍也能打——不過以你的實力,想必不用。”
施黛大受震撼。
居、居然是與畫境裏一模一樣的台詞,他想打架的那份心,是刻在骨子裏的!
韓縱仍在面無表情吐台詞:“我的劍已許久沒遇上好的對手,你來,或許能滿足它們。”
江白硯:……
江白硯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氣息:“你有傷。”
余光瞥見施黛滿臉吃瓜看好戲的表情,他閉了閉眼。
韓縱握拳:“等我傷好。打不打?”
被這人纏得心煩,江白硯終是應下,數日後與韓縱一決高下。
橫豎一套劍法的事,他習慣速戰速決。
從藥房出來,施黛笑得肩頭直顫:“你好受歡迎。”
被她笑得無奈,江白硯搖頭,生硬轉移話題:“去看看衛霄?”
衛霄和虞知畫是畫境裏的重要角色,直到現在,他們沒見過前者本尊。
施黛正有此意:“走。”
衛霄受傷太重,被安排在單獨的病房。
敲響房門,室內的虞知畫應了聲“進”。
推開門扉,在靠窗的木床上,施黛見到衛霄。
與畫境中的青年如出一轍,卻又迥然不同。
意氣風發的豪情消退殆盡,只剩失血過多後孱弱的死氣。他醒著,瞳孔混濁,投來淡淡一瞥。
“多謝仙師……”
衛霄開口,氣若遊絲,四個字艱難吐出,再發不出聲。
虞知畫坐在床邊,眼眶微紅。
沈流霜:“衛公子的傷,大夫怎麽說?”
“傷及肺腑,很嚴重。”
虞知畫竭力勾出淺笑:“要不是我當時為他渡入氣息,衛霄大抵沒命了。”
衛霄握了握她的手,用作安慰。
施黛在意鬼打墻時的細節差,試探問:“衛公子,可曾送給衛靈保命符箓?”
衛霄眼睫一顫,張了張口。
他啞聲道:“符箓?山中多邪祟,狩獵前,我給過她幾張。”
“衛霄一向不愛畫符。”
虞知畫為他攏好頰邊碎發:“那幾張符箓,還是我幫他畫的。”
這樣。
想起衛靈,施黛眸光微動。
她大概想明白了。
衛霄疼得說不出話,意識迷迷糊糊,從他嘴裏得不到有用情報。
四人很有職業素養地不打擾重病患者,沒待多久,便與這對未婚夫妻告辭。
來到醫館正堂,新鮮空氣迎面而至,施黛深吸一口氣。
通過方才的問話,她的思緒總算通暢了。
沈流霜揚眉:“黛黛對這起案子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