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他絲毫不顧及面子,把大袖一挽,給江洛瑤看:“瞧啊,都是你的。”

江洛瑤無聲扶額,有些無言以対。

果然,兩人沒待一會兒呢,盛玦便原形畢露,成了當初在王府時那番無理取鬧的幼稚模樣。

強行碰瓷,強行要湊上來和人逗趣。

江洛瑤突然想起了最初見他時的情景了,那天下了初雪,自己被人帶去了他的書房,初次相遇,他還是一副疏離淡漠的冷峻模樣,擡眼看向自己時,眉頭緊鎖,面色不虞,徑直把“不耐煩”寫在了臉上,好像下一刻就會開口罵人。

誰能想到,這樣的攝政王,在不日之後,居然會和自己一起坐在馬車裏,“厚顏無恥”地湊上來,說一些撒嬌又賣乖的話。

世事無常。

江洛瑤心境也變了,她再次端詳著他,沒再見到最初那冷漠薄幸的眼眸,而是看到了一雙含情的眉目。

——這雙涼薄的眼眸,竟然也能做出如此深情不渝的情態。

攝政王的眉眼很特別,眉頭蹙起的時候,眉尾斜飛入鬢,與起勢明顯的上眼緣形成一個鮮明的折角,將所有的暴戾盡數展露,眼眸極黑極深,像是要把人墜絞深淵。

不笑時,會顯得疏離和薄幸,擡眼時,則會有種迥然逼視的冰冷味道。

但若笑了,眉目舒展開來,便會將種種情愫悉聚眼眸,那極黑的眸子明明還是深邃的,卻不再映出暴戾,而是全心全意地裝著自己的模樣,專注又純情。

好像……這雙眼,本就不該涼薄淡漠,而該用來愛著什麽人。

這種改變,江洛瑤也沒法究其原因,但她不用猜也能知曉,対方心中一定是在乎自己的。

太顯而易見了。

盛玦他沒有裝過,也裝不住。

爹爹曾說他城府深沉,叫人看不出喜怒,但是這人在自己面前,熱忱又真摯,從來不會刻意隱藏情感,偏要直白地把心跡亮給自己看。

他想什麽,便說什麽。

盛玦:“本王赤身也是極好看的,待到他日,給你仔細瞧瞧。”

江洛瑤:“……”

知道了,知道了,可以不提這事兒了嗎。

她也不敢想啊,有朝一日,當初那刻薄寡幸的攝政王會成現在這樣,居然用美色做引,試圖勾住自己。

不知不覺間,盛玦又靠近了,扣著她的手,要她撫摸臉龐。

江洛瑤問他:“不知王爺為何如此鐘愛此事。”

“你爹爹說過本王好面子。此話不假,觸及顏面之事,本王都會嚴苛些,甚至也會因此發威動怒,處決不少人。”盛玦也不知道是打趣還是借著打趣訴說心意,他笑著道,“所以啊,這張薄面,他人是摸不得,也觸不得的,本王自己也沒有特意去碰過。或許是平日裏冷落了,所以在被你觸摸時,本王會特別意興盎然,就好像深秘私晦之地只能被心上人涉足,很……”

江洛瑤不敢繼續聽了,連忙擡手捂住他唇。

盛玦氣息一滯,停了停,隨即眼眸帶笑地瞧著她。

他悶悶地笑了,滾燙的鼻息一下下地打在她指間,像是燙人的蒸屜起了汽。

江洛瑤是既不敢松手,也不敢繼續停留。

她甚至沒有好好聽他方才的話,更無瑕思索那到底是打趣還是真心實意。

這個特別愛好的習慣,她到底不敢順著対方去做了。

怎麽來講呢……就好比龍類不可觸碰的逆鱗,他這般位高權重之人,親口承認就好一個面子,結果還擰巴地愛被自己摸臉。

這是他心情好時愛被觸碰,萬一哪天心情不好了,是不是就不能碰了。

江洛瑤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便想偏了。

但是……她也沒見過対方在自己面前露出極端暴戾兇狠的一面,也沒體會過他心情不好時,會是什麽樣的情境。

……那次雷雨天去尋他時,不算。

那次情況特殊,他醉了酒,所以沒克制住那份心底的兇戾。

江洛瑤回想著那天,突然記起,盛玦就算酒後紅了眼眸,也沒有直接対自己露出兇樣,而是隱忍著告訴自己快離開。

這,應該就算他在自己面前露出過最壞的情況了。

他是不會傷自己的。

江洛瑤松了手,但沒有離開,而是落在他面頰上,溫柔地碰了碰。

她說:“那王爺既然說了喜歡被觸摸臉龐,我便不客氣了。”

盛玦略微仰起下頜,任著她來:“嗯。”

他動了動喉結。

心想,自己每每展露出情意,她都不會辜負,總會如現在這般,穩穩地接住,再溫和地給自己做出回應。

她怎的……這般好呢。

盛玦克制著力度,一掌控住她脊背,又想把人往自己懷裏壓了。

江洛瑤霎時沒穩住身形,險些不小心倒下去,她慌亂之下,膝頭一滑,不小心抵了他一下。

瞬間,盛玦眉頭一蹙,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