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盛玦似是在笑, 犀薄的唇在紅燭映襯下色澤蠱人。
他專注地看著江洛瑤,目光專注且深情。
只剩兩人的時候,他便收起了那種矜貴冷厲的神情,眉目舒展下來, 不開口時, 便給人一種情深的感覺。
江洛瑤頓了頓, 見他沒說什麽,便準備幫著他去解衣。
她也是第一次見他穿大紅的喜服,這身型制繁復的喜裳穿著他身上時,不止是喜氣安平,還多了幾分威儀和睦, 襯得他身容敦肅, 有種天潢貴胄的氣宇軒昂。
江洛瑤仔細地幫他取掉最外面的喜裳, 正要接著去解下一層, 就被對方按住了手。
那雙手窄勁有力, 她半分都動不了, 只能茫然地看向對方。
盛玦喉頭輕動,一雙桃花目微微低垂, 稠密多情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他輕聲提醒道:“洛瑤, 合巹酒還沒喝。”
對了。
還有合巹酒呢。
方才江洛瑤見了他就忘了一些流程,若不是對方提醒, 她怕是還會繼續幫他除衣解裳, 哪兒還能記起有合巹酒呢。
提起合巹酒, 江洛瑤又想起自己曾準備好的藥粉。
兩人前去飲下合巹酒時, 她捏起那包藥粉,薄潤光潔的指甲輕輕壓實了些, 猶豫著要不要放入酒中。
“這便是那日所說的妙藥?”盛玦儀雅擡袖,接過她手中的藥粉,打開瞧了瞧,擡眼笑問道,“洛瑤覺得本王該不該服下。”
江洛瑤略有些羞赧地看著他。
那日在侯府,對方夜半來尋她,情至深處便清淺地在她掌心試了試,不知過了多久,竟能欺紅了她虎口……
不服這藥粉,其實也沒什麽弊病。
她清楚對方已經好起來了,或許,不需要了吧……
在她猶豫的時候,盛玦思量著開了口:“本王也從未同你歡好,萬一今夜沒忍住,提早交付與你,豈不是敗了洛瑤的興致?”
江洛瑤眨眨瞳眸,看向他……難道,王爺他也不自信?
畢竟對方也從未做過這些事兒,不知輕重久長,也沒有個大概時間。
所以,他是怕自己不盡興?
盛玦猶豫片刻,又道:“到底是花燭婚夜,不能給洛瑤留下遺憾。”
江洛瑤想了想,覺得也是,便松口道:“那若不……放吧?”
盛玦下頜輕擡,鼻音輕輕:“嗯?”
江洛瑤也不是很懂,聲音也隨他放輕了很多:“我也不知。”
兩人猶豫斟酌了許久,想到最後,還是覺得不能浪費,便放了一包進去。
江洛瑤看了看旁邊的另外一包,隨口一問:“旁邊的另一包,要放嗎?”
盛玦聽她這樣說,想都沒想,很快便取來又倒入了自己酒中。
江洛瑤:“……”
她的意思是,自己需要服下那另外一副嗎,他怎麽如此手快地便倒入了。
見她沉默一瞬,盛玦解釋道:“本王服下就好,這種烈性藥,說不定會傷身,萬一洛瑤喝了難受,你夫君我會過意不去的。”
酒也喝了,兩人重新又回到榻邊坐了下來。
江洛瑤:“……”
盛玦:“……”
氣氛倒是正好,但兩人誰也沒有這種成婚的經驗,剛剛一被打斷,就不知道該如何了。
沉默片刻,盛玦主動開口道:“這合巹酒好似有些烈。”
江洛瑤:“嗯。”
回想片刻,確實是有些烈,正常成婚時準備的都是微甜的酒釀,清甜可口,不可能是烈的。
但是……侯府皆是好久,好些都是陳年佳釀,或許這合巹酒也是上好的佳釀,所以格外的烈吧。
想到這裏,江洛瑤回頭去看攝政王:“夫君莫要醉了。”
盛玦用狹長指骨抵了抵眉心,笑道:“無礙,左右也服了兩幅藥,就算醉了,也不會誤了正事。”
江洛瑤諧婉地提醒道:“那……解衣歇下吧?”
盛玦矜持莊重地點頭:“好。”
紅帳床幔洋洋灑灑地垂落,江洛瑤正要幫他解,就聽他說不必了,對方反而先來幫她取下了發間沉重華貴的喜冠,又認真地一件件地卸掉珠釵首飾。
“重嗎。”他問,“是不是等了許久。”
江洛瑤說,不重,不久,這是尋常禮俗,每個新婚夫婦應該都得按著流程來。
說罷,她的青絲便散落肩背,盛玦指尖攜了一縷來嗅,沐身濯發之後的發絲香潔殊潤,滑過指根時,險些拿不住。
他低頭細聞,旖旎的鼻息落在她纖柔的頸間,叫她生出了幾分癢意。
“為本王除冠——”
他說著,情不自禁地貼近她薄軟的頸側,用那微涼地唇試探著親吻她,率先燃起今晚的興致。
江洛瑤側了些身子,一邊方便他,一邊攀附住他肩頭,要他俯下些身,才能更快地幫人除去玉冠。
發冠一除,她很快幫他攬住了烏發,雙臂輕擡,雙手艱難地為他全部歸整到身後……像是個擁抱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