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開學第六十天

棠系舟不明白,他只是下樓買個螺螄粉,為什麽會被邪修搶走?

他覺得搶螺螄粉都比搶他靠譜些。

螺螄粉好歹好吃呢,他一個男高中生,為什麽會被一個男邪修……

等等。

棠系舟腦子裏迅速閃過一堆不可言說的東西。

他外表是個清純男高,其實私下裏看得很花,什麽書都來。此時驟然被邪修抓走,不怪他不得不多想啊。

邪修不知道他抓的人類腦子都是什麽臟東西。他滿心都是即將晉升的喜悅,行事也更加肆無忌憚,一路肆意攻擊清路,滿地都是被邪氣腐蝕後留下的黑氣。

最後,邪修來到一處鮮少有人經過的小巷口,這裏的監控視頻早就被他破壞了,直到現在也沒人來修。

地面有一個掀開了一半的井蓋,邪修大手一揮,井蓋就淩空而起,重重甩在一旁的奔馳車上,砸出深深的凹痕。

棠系舟顫抖著說: “那可是大奔,得賠多少錢啊……”

也不知道換一輛便宜的砸。

邪修: “?”

這小子一路上都在慘叫,說出來的第一句囫圇話居然是這個?

他都邪修了,誰還管法律,沒要人命就已經算仁慈了。

邪修懶得搭理棠系舟,毫不留情地把他往下水道一推。

棠系舟: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聲音在下水道裏回蕩,無比淒慘。

嘭!

棠系舟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五臟六腑都在痛。

邪修緊隨其後,跳進下水道。同時不忘將操縱井蓋蓋回來,並施加了一個陣法以防有人進來。

他再度拎起棠系舟,向下水道深處奔去。

從高處墜落,棠系舟渾身像散了架一般的疼,又被他這樣拎著顛簸了一路,胃裏一陣陣痙攣,差點沒吐出來。

不知過來多久,邪修才停下步子,把棠系舟往地上一扔。

棠系舟擡起頭,借著昏暗的光,勉強辨認出這是一處較為寬敞的空曠地帶,邪修在這裏搭了個破破爛爛的棚子。

然而看清棚裏的情形後,他陡然湧上一股反胃,真的吐了出來。

棚子裏掛著好多血肉模糊的靈獸屍體!

這些靈獸有白夢兔,有中華田園獸,還有水靈貓……一只只死狀極殘,死不瞑目,瞪著空洞的瞳孔注視來人。

邪修似乎很滿意他的傑作震懾到了新獵物,待他吐出來後,擡腳踢了踢他。

“這就害怕了?待會有的是你害怕的時候。”

他抓著棠系舟進了棚內。

一進去,濃重腥臭的血腥味沖鼻而來,棠系舟又想吐了,可惜胃裏空空蕩蕩,什麽也吐不出來了。他忍著怪味,連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的手機在路上就已經掉了,斷絕了向外求救的可能性。只能寄希望於路人能幫他報案。但也不知道行動部的修士來不來得及救他。

邪修回到老窩之後明顯松快不少,不急著處置棠系舟。他坐在桌前,把昏黃的台燈打開,不緊不慢地擺弄桌上的東西。

棠系舟看見桌上有一堆肮臟雜亂的碎肉毛發,不知名的丹藥和色澤斑駁的靈石,陣陣黑氣縈繞其間,邪性得很。

他心裏一陣惡寒。

邪修翻出了一個針管,指了指墻角,對他說: “去墻角待著,我先抽管血。”

棠系舟扭頭看了一眼,看見墻角鑲嵌了幾大根粗鐵鏈,恐怕壯漢都掙脫不了。地上還有一攤幹涸的血跡和靈獸毛發,不難想象靈獸遭遇了怎麽樣的對待。

棠系舟轉回頭,剛好看見針管在燈光下的照耀下,針尖閃過一道滲人的寒芒。他的聲音頓時哆嗦了: “大哥……你這針管消毒了嗎?”

“嘖,都死到臨頭了還擔心這個。”邪修冷笑, “反正都要死,消不消毒重要嗎?”

棠系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穩下來: “針管不消毒會出醫療事故的。我出事故沒關系,影響您了就不好了。”

“真麻煩。”雖是這樣說,可邪修覺得他的話也有幾分道理,這血他還要用呢,保險一些為好。

他從桌下拖出一個小鍋,接了半鍋水,把針管扔進去煮沸消毒。

“最煩你們這種學生,什麽少爺性子。”邪修嫌棄地說, “現在滿意了吧,自己過去,我懶得動手。”

棠系舟磨磨蹭蹭不肯去: “那你說少爺請過去。”

誰讓邪修說他少爺性子。

“?”邪修的耐心消磨殆盡, “滾過去!”

棠系舟看出來他再貧下去,邪修是真的會不耐煩,到時候會發生什麽就不好說了。

他不再試圖拖延時間,麻溜地跑到墻角蹲下,撈過鐵鏈,很自覺地說: “那這個是你給我鎖上,還是我自己鎖啊?”

邪修不想理他: “你自己鎖吧。”

棠系舟便自己動手。他一邊拉過鐵鏈,一邊偷偷用余光觀察邪修。

邪修的注意力都在即將消完毒的針管上,無暇在意他。於是他故意大力扯動鎖鏈,發出很大聲響,營造出他已經把自己鎖起來了的假象,實際上,鐵鏈只是虛虛扣在他的手腕,並沒有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