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伏寂目光落在盛棠頸間,本想看系著布袋的紅繩,卻看到了她纖細的脖頸上,一條血紅的傷口。

被風刃刮傷的地方,不深,卻離喉間過於近了,透著心有余悸的味道。

他沉默半晌,轉身走了。

*

滿月降至,還是近百年不見的血月,這幾日,正是天地之間妖氣最充盈的時候。

合歡宗外,月色籠罩的百裏密林。

“七殿下擅自出宮,妖帝很不悅,命我等前來,惹出更大的禍端前,殿下還是老實與我們回去吧。”

被一群人攔下的墨訣,撕下假面,滿臉不快。

“怕什麽禍端,”

小小合歡宗,還敢與妖族為敵不成。

他那父帝就知道沽名釣譽,堂堂妖帝,如履薄冰了一輩子,生怕德行名聲被毀,遭天下人唾棄,連想要枚玉鑰都不肯用強硬手段逼人就範,當真軟弱極了,難怪幾個妖皇都敢跟他放肆。

不滿歸不滿,鐵面妖衛都來了,既被找到,墨訣只能跟著回去。

想到今夜差點成功,他拇指劃過牙尖,黑著臉走在前端,正打算離開密林,腳步忽地一頓。

樹梢被穿林風吹動,垂落在地的影子,冷冷晃了起來。

墨訣皺眉,若有所感的望去。

一道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少年烏發冷眸,墨藍色的發帶在風中微揚,面色冷淡,一只扇動羽翼的兇獸跟在他左右,渾身血色煞氣,赤瞳朝這邊望來,滿臉興奮。

是在紫煙山遇到的那人,墨訣認出來,擰緊了眉頭。

何時追來了......

*

一夜過去,盛棠睡的並不安穩,渾身涼颼颼的,蓋了被子也無濟於事,好似哪裏漏風。

不僅如此,她心頭也空落落的,有種莫名的失落。

懷疑自己餓了,盛棠摸了個靈果。

綿雲帶著宗醫進來,就瞧見宗主穿著淡白裏衣,耷拉著眉眼,坐在床間雙手捧著果子吃,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與昨日醒來的滿面紅光形成鮮明對比。

傷一定疼了一晚上,想起那滲人的獠牙窟窿,綿雲趕忙讓宗醫去檢查傷勢。

褲腿掀起,露出細白的小腿和腳踝,宗醫拿著藥一愣。

昨夜盛棠小腿被狼妖咬爛的血肉,已經好了大半,開始結痂愈合,她給盛棠敷的雖是最好的藥,但效果不可能好到這地步。

宗醫看向盛棠頸側,劃傷的血痕已經消失不見了。

“屬下行醫多年,第一次瞧見宗主這般強大的愈合力,”宗醫放下藥瓶,“宗主近來,可吃了什麽丹藥補物。”

盛棠搖頭,最近丹藥都給主角送去了,她一顆都沒吃。

宗醫暗自稱奇,綿雲倒是很高興,扶著盛棠下床走了兩步。

盛棠右腳輕輕觸地,一瘸一拐的蹦了兩下,又老老實實回床躺著了。

上午,長老來了趟。

遇襲一事已經查清了,倒不是他們辦事效率這麽高,而是昏厥醒來的墨聽白,聽聞昨夜之事,直接自爆了,說合歡玉墜被七弟墨訣搶了,他深表歉意。

長老聽完頭都疼了,畢竟是妖族殿下,倘若當場捕獲還能討個說法,眼下人都逃了,死無對證,即便聽白殿下很實誠,他們也不可能憑此去抓墨訣,只能吃下暗虧。

但新宗主年紀尚輕,受此委屈,恐怕接受不了。

長老來時,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安撫新宗主情緒,讓她接受這結果,誰知盛棠聽後,淡淡“哦”了聲,分外平靜的說:“就這樣吧,不必繼續追查了。”

長老瞬間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小宗主可太懂事了,明明委屈死了,卻還得若無其事的顧全大局。

都怪他們合歡宗,勢單力薄,倘若是天清宗,墨訣縱使再大膽也不敢如此囂張。

長老暗自神傷之際,盛棠舔舔嘴角。

今兒吃什麽都沒味。

可惡。

墨訣咬腿之仇,她自是要報的,不過一時半會急不了,她記得原著劇情,等下線以後就去陰他。

到時她沒了宗主身份,也不擔心給合歡宗惹來麻煩。

長老走後,盛棠從枕下摸出卷軸,原著對時間描寫並不詳細,她不知道下個任務是何時,只記得,原主初次奪蕭楚潤純陽之氣,蕭楚潤是金丹期修為。

可水松庭那位,還是築基期。

到時候,該不會被她直接奪走修為,一朝回到煉氣期吧。

想起少年冷峻的臉龐,盛棠眉頭皺了皺,片刻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一朝回到解放前,不得氣死。

盛棠的快樂沒持續太久,伏寂不見了。

是夜,月越發圓了。

懸在天空仿佛蒙了層紅紗,透著血色。

聽聞伏寂一整日沒回宗,盛棠摸著布袋,暗自嘀咕,不會連生母的遺物都不要了吧。

原著裏,這可是蕭楚潤唯一不會妥協的東西。

就算不是那遺物,他也一定很看重,不然不會鎖靈鐲碎了,還乖乖待在合歡宗任她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