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頁)

陳聞也穿件黑T從車底下鉆出來,一地七零八落的零件散落著,他怕被嫌棄,謹慎地站得離許馥遠一點,拍拍頭上身上的灰,說都還沒立冬呢,一點都不冷,又說他想到要怎麽改這輛車好了。

說的時候臉上沒擦幹凈,還是有些臟,稱得膚色極白,眼睛也格外亮。許馥笑笑,和他說晚上不回來吃飯,開上車便揚長而去。

陳聞也從不占用她的時間,這讓她感到舒服自在,也會常常忘記家裏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就連和閨蜜範範語音聊天也從不避諱他。

“回國怎麽也不見人影?最近吃什麽好的呢?”

“吃什麽呀,”許馥看著電視塗腳指甲油,公放著語音,“上班忙死了累死了,放假還要和陶染去搞項目。”

“這會兒在家還是在哪兒呢?倫敦那個分手沒?”

“在家看電視呢。沒分手呀,還談著呢。”

“哎呦,這次時間夠長的。沒分手怎麽也不睡啊?”

“他晚上睡覺不調靜音,挺煩人的。”

“真服了你。說一句不行嗎?到時候人家被甩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許馥咯咯笑,“被甩了還能怎麽回事兒?膩了唄。”

陳聞也哪怕就在一旁也從不出聲,禮貌地裝作沒聽到。

除了偶爾需要幫忙的時刻,她才能發現陳聞也的存在感其實很強。

比如這天晚上,她正有滋有味地邊吃著水果邊看電視,余光裏突然出現一個熟悉又可怕的黑影,張牙舞爪地迅速從她面前閃過。

她倒抽一口冷氣,身體發僵,迅速先把雙腳收回沙發上,拿毯子把自己裹好。

一點小動靜驚動了埋頭苦算的陳聞也,他從一沓A3紙裏擡起頭,問她,“怎麽了?”

“蟑螂。”她很冷靜,緊緊地盯著那黑色一團,一邊抽著桌上紙巾做著心理建設,一邊顫顫巍巍地罵,“真是瘋了。怎麽這麽冷的天還有蟑螂?”

紙巾都要給她唰唰抽掉半盒,她聽見陳聞也拉開椅子的聲音,他走過來,先將那毯子往上一拉,蓋住了她腦袋。

“別看了。”他聲音很無奈,“那麽怕還盯著看什麽?”

“我不盯著看怎麽掌握它的動向?”毯子蓋住許馥的眼睛,蓋不住許馥的嘴,“再說了,克服恐懼的第一步,首先就要勇敢面對恐懼。知道嗎?”

“是嗎?”陳聞也那邊叮呤咣啷,很快壞笑,“抓過來給你仔細面對一下?”

“……行啊。”許馥嘴硬得很,“你拿過來看看。”

她聽見流水的聲音,接下來毯子被掀掉,陳聞也的手帶著幹凈的皂香,他順手理了一下她被靜電擾亂的發頂,好笑道,“有什麽好克服的?面對恐懼最合理的方式就是逃避,然後是求助。這麽貴的物業費白交啊?”

“深更半夜叫物業來捉一只蟑螂?你被資本主義荼毒了。”

“你怎麽對物業那麽好?你小時候還叫我去捉蛇呢。”

許馥“撲哧”一聲笑,“不會吧?我都忘了。”

她整理作為長輩的儀容儀表,清清嗓子,輕飄飄道,“你也太記仇了。”

“你怎麽連這都能忘?”陳聞也語氣委屈,眼底卻帶笑,“你騙我說那是蚯蚓,讓我把它捉起來放在我家花盆裏,說這樣花會長得更好,把我媽嚇一跳。”

許馥隱隱約約回想起了此事。

當時葉靈訓斥陳聞也的時候,她還很擔心陳聞也把她供出來來著,站在一旁裝作沒聽見,試圖撇清關系。

沒想到年幼的陳聞也雖然不明就裏,但也知道不是好事,只奶聲奶氣地道了歉,一力擔下責任,說以後不會了,便將此事揭了過去。

“幸好那蛇是無毒的,”許馥有些後怕,順口調侃道,“不然這世上將少了一位大帥哥,我難咎其責。”

等她發現陳聞也的耳朵尖肉眼可見地紅起來,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不走心地說了些什麽。

“你知道就好。”陳聞也幹咳一聲,強調,“所以遇到這種事情,直接叫物業就行,知道嗎?”

“好啦,知道。”她撇撇嘴,“等物業來了,都不知道這蟑螂跑哪兒去了。”

“那你叫我好了,我隨叫隨到。”

少年人笑容明亮,眼睛裏像有顆碎掉的星星,晃了許馥的眼睛。

她不自然地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隨叫隨到……虧你說得出口。”

“當然可以隨叫隨到,”陳聞也很認真,也很驕傲,“我可是賽車手。”

許馥擡起眼,目光從他的緊窄的腰身劃到鎖骨,落在他因微微翹起而顯得有些孩子氣的唇瓣,莫名覺得口幹舌燥起來。

……她最近吃素吃得是不是太久了?

怎麽覺得陳聞也這麽性感的?

一天天在她身邊肆無忌憚地散發荷爾蒙,她倒好,謹遵黎茵教誨,獨自負重前行,整個兒一太監逛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