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陳聞也看著許馥關上了門。

他站起身來, 將那健身包拎回自己屋裏,打開衣櫃,和那一堆名貴的機械手表扔在一團。

之後去衛生間, 一邊對著鏡子張開嘴檢查自己的舌頭,一邊面無表情地給淩祺打電話。

打到第二個電話那邊才接通, 陳聞也劈頭蓋臉就問,“昨晚怎麽回事?”

淩祺睡意惺忪,嗓音沙啞, “什麽怎麽回事?”

陳聞也嘴疼得要死, 懶得多說一句,只簡短道, “我喝酒了。”

“我知道啊。”淩祺打了個哈欠, 又大咧咧道, “你可以啊,阿也。喝了和沒喝一樣, 賊清醒,還自己叫了代駕走了。之前幹嘛一直死活不喝?”

他徹底清醒過來, 來了勁頭,還挺高興,“喝酒的感覺怎麽樣?不過你昨天喝得太少,估計沒有感受到輕飄飄的快樂, 和沒喝一樣。以後你發現了喝酒的樂趣,就可以和我們……”

陳聞也冷著臉, 直接掛掉了電話。

樂趣個屁。

頭疼,舌頭疼, 在沙發上昏天暗地地睡了一覺,還被許馥發現了, 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

他揉了揉眉心,打開了浴室的熱水,決定沖個澡冷靜一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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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馥開著車,一看時間還早,順便給黎教授打個電話。

“尊敬的黎教授,親愛的母親,”她打電話沒個正形,笑嘻嘻地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黎茵的聲音很淡定,“說吧,什麽事?”

許馥話音一梗,“沒什麽事不能給我媽打個電話問個好?”

“沒什麽事你能想起我來?”黎茵擡手看了眼表,道,“我還有五分鐘開會,勸你直白一點。”

“哦哦,那個什麽,”許馥支支吾吾,死活直白不起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黎茵有點吃驚,“這麽大事?你懷孕了?”

“怎麽可能!想點好的行不行啊?”許馥狠狠翻個白眼,想了想,略帶些生硬地道,“想你了,一起隨便吃個飯,不可以?”

“可以,”黎茵笑道,“我晚上有個飯局,你正好過來出席一下,證實我有個這麽大的女兒,省得外界傳我是個沒有家庭的工作狂。”

“啊?”許馥從小就參加父母的飯局,早參加的膩透了,再說了,飯局上還怎麽說事兒啊?她立即拒絕,“那改天……”

“私人飯局。”黎茵做了決定就不容置喙,她直接打斷了許馥,“好了,我要忙了。晚上見。”

……

偷雞不成蝕把米,許馥垂頭喪氣地走進醫院樓下的咖啡廳,正好碰上胡蝶。

“馥馥——”胡蝶還沒來得及換上護士服,皮衣裏面套碎花裙,長靴包裹著筆直小腿,花蝴蝶一樣圍住她,心情一看就好得很,“今天怎麽喝咖啡啊?”

“今天腦子不太清醒,”許馥擡眼對店員道,“兩杯冰美式,謝謝。”

許馥平日喝咖啡很少,嫌苦,又嫌太提神兒,她本身入睡就困難,怕喝了晚上更睡不著覺。

“冰美式,”胡蝶瞥一眼許馥,“這麽不清醒?昨晚幹嘛了?”

許馥深吸一口咖啡,冰涼苦澀浸入咽喉,人舒爽了不少,她頓了頓,道,“接吻。”

“純接吻啊?”胡蝶笑,“這麽純情,哎呀,又想起來我那個男大了。”

兩人拿著咖啡往醫院走,許馥歪頭,“‘那個’男大?這麽快分手啦?”

“嗯,別提了,好的時候可好了,”胡蝶想到什麽,無奈地嘆氣,“差的時候好差啊。”

“談戀愛不都這樣麽?”

“哎,不一樣,你不懂,”胡蝶無奈地擺擺手,“奉勸你,和弟弟談的話不要哄得太假了,年輕的男孩,你隨便說一句什麽都很當真。特別當真。”

許馥幸災樂禍,“你都說什麽了?”

“哎呀,就正常那些的呀。什麽‘我愛你’‘我會陪著你’‘不離開你’之類的,”胡蝶長發剪短了些,又燙回了卷,用手指在耳邊繞了幾下,“誰能想到,他竟然買了戒指,向我求婚……嚇死我了。他是不是瘋了?”

“天,”許馥聽得汗毛都豎立起來,“真的瘋了。你當場提的分手啊?”

胡蝶吸著咖啡,狠狠點頭,“是啊!”

“他才多大啊?工作都沒找到,房子也沒考慮,瞎求什麽婚?我說分手,結果他死活想不開,一副要自掛東南枝的勢頭,畢業實習都耽擱了,給我好大壓力啊。”

“嘖,”許馥蹙了下眉,“未免也太戀愛腦。”

“是啊,兩敗俱傷。前面玩得再高興也彌補不了我受的驚嚇,他人也頹廢不少,沒之前那種精神氣兒了……”胡蝶猛地拉了她袖子,“哎,那是不是陸醫生啊?旁邊那個是誰?”

住院部樓下有個靜謐的小花園,平日裏住院的病人常在這裏散步,天氣好的時候,許馥和胡蝶也會坐在旁邊的木椅上咬個三明治當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