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秋陽(第2/2頁)

江聞皓點點頭。

覃子朝:“另外我想盡快在柳安給我媽找個房子,這樣我回家會更方便,離祁叔也近。就是我擔心她可能不會同意,畢竟在這裏生活慣了。”

“能搬還是搬吧,不管怎麽說安全都是第一位的。”江聞皓很想說就看你爸先前那傻逼操行,指不定還能幹出些什麽事來。但一想那畢竟還是覃子朝他爸,就又咽下去了。

“嗯,我明天再勸勸她。”

轉眼間蠟燭已燃去了大半根,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過後,兩人此時都遲來的感到了乏力。

江聞皓見碘酒已經幹得差不多了,便重新坐了回去,一手托著下巴,半垂著眼睛。

此前,他有想過這個令覃子朝總是避而不談的男人究竟是有多麽不可救藥。直到親眼目睹之後他才不得不承認,他還是低估了此人的無恥程度。

起碼江天城從沒有動過自己一根手指頭,而覃建軍,所謂的親情在他眼裏恐怕真的還不值那一張存折。

“覃子朝,你會恨他離開你們麽。”江聞皓問。

“我會恨他。”覃子朝頓了下,“但我巴不得他離開我們,死在外面。”

江聞皓擡起眼。

覃子朝:“覃建軍根本就不配當父親,我的出生也只是一個意外。”

這句話裏蘊藏的信息其實很多,江聞皓多少能猜到徐秋雲在和覃建軍的這段婚姻裏,究竟背負了多少的傷心與無奈。

在這樣閉塞的山村中,她所要承受的痛苦和艱辛可能還要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有時候人言,是能殺人的。

深夜的風還在持續敲打著玻璃窗,像是一雙雙黑暗的觸手。

明明這裏也有著最璀璨的星空。

希望明天會是晴天。

……

當江聞皓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已經躺在了覃子朝的床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的。

身旁沒人,隔著房門的縫隙,他看到有一束光滲了進來,在腳下鋪成一團金色。

江聞皓穿好衣服下床,打開了屋門,頃刻間被室外的艷陽高照弄得擡手遮了下眼。

一夜的風吹散了厚厚的雲層,天朗氣清。樹梢上的鳥發泄般的歡呼雀躍,空氣中彌漫著裊裊炊煙。

江聞皓的心情隨著眼前的景物也轉好了不少,聽到廚房有響動,緩步走了過去。

覃子朝站在灶台邊,正蒸芋頭。一旁的柴鍋裏還滾著小米粥。

他臉上的傷仍沒消,連同著不笑時就會顯得冷峻的五官,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溫柔有禮的學霸班長。

只是在見到江聞皓時,他唇邊的笑柔化了眉間的鋒利,溫和地問了句:“怎麽醒這麽早?”

“天太亮,刺著眼了。”

覃子朝點點頭:“昨天晚上忘拉窗簾了。刷牙沒?”

“還沒。”江聞皓還帶著些剛醒時的鼻音。

“快去,刷完給你剝芋頭吃。”

江聞皓“嗯”了聲,又看了看覃子朝:“你好點沒?”

覃子朝知道他在問什麽:“好多了。”

“行。”江聞皓轉身到院子裏的水池邊刷牙去了。

看著對方的背影,覃子朝的笑意稍稍斂去,眼底又重新染上了思慮。

清早他就跟楊志祁那邊聯系了,得知覃建軍回來後,電話那頭的祁叔好半天都沒說話,隔了很久才開口道:“知道了,我最近留意下修車行附近的房子。你負責把你媽的思想工作做好,房子一找到就立馬搬過來。”

這話說完,對面又兀自安靜了許久。

就在覃子朝打算掛電話時,楊志祁才又沉聲說:“覃建軍這次回來應該也是聽說了鄒大山快不行的事,他們之間一直還存在著些沒清算的破事兒,專程趕在鄒大山死前回來解決的。”

覃子朝閉了閉眼,原本對覃建軍和鄒大山的事並不感興趣。

但楊志祁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的心臟不由一沉。

“下次覃建軍要是再來找你,說什麽都得想辦法把他給留住了,而後盡快跟我聯系。”楊志祁頓了頓,像是嘆了口氣,嚴肅道,“子朝,我不瞞你……就我這些年的調查,覃建軍很可能跟梁果當年的死有關。”

“你說…誰?”

“更多的我不方便在電話裏跟你講,總之要是你再見到覃建軍,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聯系。也跟你媽說一聲。”

楊志祁說完便掛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