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事發(第3/6頁)

許安林聽到他被停職,松了口氣:“不是被停職了嗎?禦史們本來就愛參,我也不是沒被參過……無非就是罰罰俸,我又不當差……”

太夫人雙眉豎起:“你懂什麽?內閣大學士怎可能隨意罷免,皇帝再生氣,頂多也就是讓他在家反思幾日,也就回去了。你可知道內閣大學士一旦彈劾,便是首輔也要先遞了辭呈,在家等候朝廷問詢,你一個小小的世襲爵位,那還不是皇上一句話就撤掉的事嗎?”

許安林睜大眼睛:“什麽?蒓哥兒好心請吃飯,便是奢侈些,也是東主一片好意,他怎麽好意思反過來參奏咱們呢!這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也太不知人情世故了吧?他沒有師生故交,上級同僚的嗎?難道平日參加別人宴會也敢說?誰還敢請他啊。”

太夫人被這個癩皮狗一樣無能的兒子氣得沒法,也知道和他沒法說話,只高聲問道:“蒓哥兒呢?怎的闖下這等大禍還不來?來日害得抄家滅族,除爵問罪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裏逍遙呢!”

許安林皺眉道:“母親,好端端如何口出不祥,蒓哥兒不過是淘氣些罷了,何至於此。”

許菰低聲道:“父親大人容稟,原不想驚動祖母和父親母親的,只是二弟此次聽說還和盛家的大表哥一起宴請的順親王世子,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還罷了,若是李梅崖大學士不追究,過幾日也就淡了。但靖國公府上的世子私宴順親王世子,與宗室結交,遺禍長遠。”

許安林滿肚子糠,壓根沒聽懂,滿眼茫然:“疑惑什麽?”他年過四十,樣貌還算過得去,但實在是腦子空空,繡花枕頭一個。

盛夫人淡淡看了許菰一眼,許菰不敢看嫡母的眼睛,只作揖道:“還請父親母親大人饒恕兒子魯莽,實在是如今京裏士林官學盡皆已傳遍了,加上上次十萬兩因此捐朝廷換誥命的事,如今人們只知靖國公府極有錢且奢侈無度,二則帶著富商親戚和宗室交好,這樣的名聲傳在外邊,實是招禍的苗頭,還須得好生想個辦法的好。”

太夫人冷笑道:“老二一把年紀了,還不如你兒子看得清楚,我早就說了得好好管束蒓哥兒,一樣請的宿儒名師教他們,你去打聽打聽,賈先生是一般人能請到的嗎?若不是我央了父親下的帖子,再三邀請,你拿多少束修也請不到!菰哥兒就能沉下心來學,蒓哥兒呢?學不會還不許打!慈母多敗兒!”

盛夫人一言不發,白夫人嘆息道:“可惜菰哥兒馬上要入闈考試了,如今這般沸沸揚揚,多少有些影響。”

太夫人被提醒了,連忙道:“菰哥兒莫要再想這事了!趕緊回去仔細溫書去,無論誰來問你弟弟的事,你只說不知道,都在外邊溫書呢。其他事情我們處理。”

許安林懵懂道:“那如今要怎麽補救?”

太夫人怒道:“把蒓哥兒叫回來,打一頓板子,讓他跪祠堂禁足去!然後派人分別去給李梅崖和順親王府那邊都致歉,只說是頑童無知,私下宴請,並未稟過父母。將這消息傳揚出去便好了。人們只知道這是他頑童擅自做主,不會覺得是我們大人不懂事。”

盛夫人輕輕咳嗽了聲,許安林身體微微一抖,連忙道:“回來禁足就算了,打板子就不必了吧,老二身板子弱得很,萬一打壞病了可怎麽得了。”

太夫人看了眼盛夫人,知道盛夫人必是心痛,想了下道:“你道我舍得嗎?蒓哥兒在我這裏養大的,我還不是含在口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只是對外總要做個樣子……略教訓教訓,再不教訓,蒓哥兒以後還更大膽!到時候抄家滅族,不過須臾之間!”

許菰卻輕聲道:“還有一事,容孩兒上稟祖母、父親母親。”

太夫人問道:“什麽事?”

許菰道:“這次流言傳得厲害,我才知道,前些日子二弟在外邊一直流連戲館和風月之地,結交優伶,擇選男倌戲子,放了話出去說務必得物色長得好又知趣的試一試……二弟到底是世子,只恐是年少被人勾引著走了邪路,孩兒聽了十分擔憂,不敢不報長輩,只恐二弟不知悔改,索性借著這次機會,管教一二才好。”

許菰此話一說,太夫人已氣得渾身哆嗦:“難怪從來不碰房裏的丫頭,竟是被人勾引著如此!我靖國公府何時有這般門風!傳出去還得了!哪家名門閨秀還敢和我們議親?便連其他哥兒的婚事也要影響了!還不叫人押了他來!”

太夫人一時又忽然想起什麽來和盛夫人道:“難怪你們盛家好端端送了四個小廝來給哥兒用,咱們府上規矩書童多的是,如何非要在外邊挑呢!如今看來,個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早聽說閩地就興這些歪門邪道,如今好端端的把爺們都給勾引調唆壞了!叫我如何去見老國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