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聽到宋俊這句別有用心的猜測,池晚宜臉色頓時一沉。
她目光淩厲,語氣空前冰冷,幾乎算得上是警告了:“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懷疑。”
宋俊看得出來,池晚宜是真的生氣了。
他這麽多年以來,已經養成了在與池晚宜產生爭執後退讓的習慣,因此熟練地笑了笑,低頭道:“是我錯了。”
聞言,池晚宜臉色稍有緩和,若有所思道:“謹修對緒緒很好,他要是願意一直陪在緒緒身邊,我倒是會放心很多。”
“阿俊,有些事情我不願意提,但你曾經也是校園霸淩的受害者,難道他們審時度勢下的虛偽道歉能撫平你受到過的傷害嗎?一報還一報,手段激烈點沒什麽不好,人善反而容易被人欺負。”
“……”宋俊臉色不大好看,他手指攥緊又放松,最終深吸了口氣道,“你說得對,我再次為剛才說過的話道歉。”
和池晚宜說話前,他正在看文件,因此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鏡片後的眼睛半眯著,低頭的一瞬間,宋俊眼底閃過一絲陰郁。
裴謹修。
宋俊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厭惡感霎時間如同附骨之疽,順著骨髓擴散到全身。
太恨了,恨得咬牙切齒,恨得令宋俊一想到這三個字,就連面目都控制不住地猙獰了起來。
事實上從第一次見裴謹修起,宋俊就不喜歡他。
很多時候,宋俊都覺得裴謹修不像個六歲的小孩,那雙眼太深邃了,他看自己的目光永遠都那麽深刻而又銳利,像是看穿他所有的不堪與陰暗,滿是譏諷與不屑。
最初只是不喜歡,但在小樹林事情之後,這種情緒就變成了發狂的嫉妒與厭惡。
宋俊哂笑了一下,心裏諷刺地想: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有時間和精力去少年宮學格鬥,也有能力享受到最優質的教育資源,才學了一個來月,就能輕輕松松地把霸淩者打倒在地。
看著監控視頻裏裴謹修踩住孫志昊時,宋俊不由地攥緊了拳頭。
裴謹修面對霸淩者越從容自在、毫不畏懼,宋俊就越會想起當年自己,自卑怯懦,畏畏縮縮。
……像條狗一樣,為了不挨打,做什麽都可以,拍什麽也都可以。
人一旦跪下當狗,就再也站不起來當人。
不只當年,他現在也是當初那些霸淩者的一條狗,只不過變成了一條表面上看起來風光體面的狗。
偶偶爾爾,宋俊會想回到事情最開始的那天。
如果他相信池晚宜,對池晚宜坦白一切,池晚宜或許不會看不起他,嫌棄他,反而會為他討回公道。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從他和陳書書不小心有了宋嘉良後,宋俊就知道,他和池晚宜注定要走上對立面。
你死我活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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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池緒睡得迷迷糊糊的,到了飯點還沒醒。
裴謹修下樓吃飯前去敲他門,池緒半天沒應聲。
思索半晌,裴謹修還是主動推開了池緒臥室的門。
臥室裏,深藍色的窗簾緊緊閉著,只床頭開了一盞小夜燈。
池緒裹著被子,小小一只,抱著布偶小狗,睡得正香。
裴謹修走近摸了下他額頭,確定沒發燒後,才推了推池緒:“醒醒,該起來吃下午飯了。”
池緒還是沒醒,他大概還在夢裏,下意識用臉頰蹭了蹭裴謹修的手,發出了些意味不明的囈語。
裴謹修:……
直到他伸手掐了掐池緒的臉頰,池緒才睡眼惺忪了睜開了眼,哼哼唧唧地揉著臉頰道:“好痛誒。”
臉頰肉軟軟綿綿的,確實很好捏,裴謹修非但沒收手,甚至還惡劣地扯了扯,無情道:“讓你再賴床。”
池緒聲音都被裴謹修的動作扯變形了,分外艱難地說:“知道了嘛,我這就起床去洗漱,你先下樓吧!”
“今天是禮拜一。”裴謹修突然道,意在提醒池緒,八點記得來他臥室練字。
已經下床去刷牙的池緒含含糊糊道:“我記得呢!”
從池緒臥室裏出來後,裴謹修才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原書裏池緒身體實在差得跟紙折的一樣,這也是裴謹修最想改變的劇情點之一。
身體是一切的基礎,健康永遠是第一位的,他希望池緒永遠都健健康康的。
或許是為了安撫池緒和裴謹修,今天的下午飯格外豐盛,王媽做了雞湯魚卷、黃燜魚、香椿蝦仁等。
吃飯時,池晚宜看似隨意地問了兩句,見池緒已經跟沒事人一樣專注吃著飯,胃口很好的樣子,這才徹底放下了心。
飯後,池晚宜叫住了裴謹修,她遞過手機,來電顯示的備注是“阿紜”。
裴謹修接過電話,喂了一聲,對面果然傳來了熟悉的聲線。
片場很嘈雜,沈紜的聲音由遠及近,是一句簡單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