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初,沈渟淵的動作是極為輕緩,甚至稱得上小心翼翼的。

即便腦海內的想象已經脫韁到了將聞清臨的唇舌都吻到發麻,將他吻到近乎窒息,吻到晶瑩涎水難以自控順著優越的下頦線條滑落…

但實際上,沈渟淵真正所做的,也不過只是同聞清臨唇瓣廝磨而已。

當然,僅僅如此,甚至就已經足夠沈渟淵顱內高-潮了——

畢竟,他的大腦只要一想到,此時此刻,他正在親吻聞清臨,親吻他渴望了十年,在暗處窺伺了十年,如同信奉神明般信仰了十年的聞清臨…

這個行為本身,就足夠沈渟淵發狂了。

那種趨近於靈魂上的滿足感,是絕對無與倫比的。

更何況…

更何況聞清臨的唇瓣,是真的比想象中還要柔軟。

那張唇看起來確實是很薄的,如聞清臨這個人一樣,自帶生人勿近的清冷氣場。

但等真正吻上的時候才會知道,唇瓣竟出奇柔軟而潤澤。

沈渟淵想,這樣極致的反差,或許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能真正品嘗到。

只有他。

這個念頭在腦海內騰起的瞬間,沈渟淵呼吸就驀然更粗沉了兩分。

且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沈渟淵自吻上的那一秒起,就闔了眸,不敢讓聞清臨看自己的眼睛。

因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沈渟淵不敢讓聞清臨去看他的心底。

但在此刻,沈渟淵不自覺略微加重了廝磨的力道,還很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與自己接吻時的聞清臨,是什麽模樣。

過度強烈的渴望,再次開始與岌岌可危的理智相互拉鋸。

只是不等拉鋸出個結果,沈渟淵竟驀然感覺到,自己的唇縫,好像被聞清臨輕輕舔了一下。

那真的是極輕極快的一瞬。

輕到沈渟淵甚至以為,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可即便如此,卻絲毫沒有妨礙到沈渟淵一直竭力壓制的渴望,在這個瞬間被猝然點燃,並以燎原之勢,將岌岌可危的理智燃燒殆盡。

他倏然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便撞入聞清臨正直勾勾望著自己的,分明是染了情-動霧氣,卻又逞強般不失挑釁與戲謔的上挑眼眸。

在這樣的對視之下,聞清臨又一次探出些微舌尖,舔了沈渟淵的唇縫。

力道依然極輕,如同羽毛輕掃而過。

可卻比前一次有意磨得更緩慢,更細微,好似不肯錯漏沈渟淵薄唇間的絲毫縫隙…

沈渟淵原本虛攏在聞清臨瘦削肩膀上的手掌,驟然失了分寸。

下一瞬,所有忍耐克制都化為烏有,他發狠般撬開了聞清臨牙關…

聞清臨不自覺發出一聲變了調的氣音,聽進此時的沈渟淵耳朵裏,便成為了最為有效的催化劑——

以自己的舌尖作長矛,長驅直入,放肆掃蕩聞清臨口腔中每一處角落,肆意攫取聞清臨的每一寸呼吸…

更重要的,是像幻想過無數次的那樣,勾住了聞清臨的舌尖。

與之共舞…

好似無師自通一般,極度的渴望終於付諸行動,這本身就勝過了所有技巧。

柔軟而又靈動,帶著近乎灼人的溫度。

緊緊扣住沈渟淵心弦,連神經末梢都仿佛在顫栗。

聞清臨給予的回應並不算緊密,卻總是恰到好處。

似縱容,更似享受。

一扇屏風之隔的外面,聊天聲上菜聲不絕於耳,海城本地話的腔調順著屏風縫隙流淌入內,分明是絕對喧囂的氣息。

可屏風這側,沒有人看到的餐廳一角,兩個身形高挑的男人卻相互糾纏,吻得難舍難分。

恍惚間不知是誰碰倒了桌上茶杯,茶杯落地,發出“啪”一聲脆響。

可卻無人搭理,很快便掩於兩人糾纏呼吸聲中。

旖旎氣息又悄然順著屏風縫隙向外流淌,與外界的嘈雜相互碰撞,歸於無形,卻又散在空氣中。

連空氣都蒸騰起了溫度。

不知過去多久,兩人終於在近乎窒息的壓迫感中停了下來。

這漫長一吻,最終以聞清臨忽然用力咬了一下沈渟淵下唇而告終——

是絕對雄性力量感的宣泄。

沈渟淵一側唇角,頃刻間便流出了鮮血。

分外醒目。

聞清臨注視兩秒,眉梢就挑了起來,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然而,下一秒,沈渟淵竟就又驀然傾了過來。

唇瓣再次覆上聞清臨唇瓣,不過…

這一次一觸即收。

只是將自己唇角的鮮血,亦沾染在了聞清臨比起往日來,過分殷紅的唇瓣上。

鮮艷的紅,與皮膚霜雪般的白,兩相襯托,讓聞清臨那張素來清冷脫俗的臉龐,極其罕見在此刻顯出了兩分近乎妖冶的味道。

迎上聞清臨略微訝異眸光,沈渟淵忽然學著他的模樣,也挑了挑眉,彎唇笑了——

這個笑與他平日裏的笑都不一樣,與什麽溫潤雅正都毫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