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沈渟淵此時的嗓音已經啞到了極點,如同被用最粗糲的砂紙打磨過一般,裹挾著某種難以言明的顆粒感。

在此時的情景之下,性感得無以復加。

他講這句話時,更是已經與聞清臨靠得極近,近到薄唇近乎貼上聞清臨的耳垂,近到溫熱而又鼓噪的氣息,都悉數噴灑在聞清臨耳廓。

激起分明酥麻癢意。

聞清臨的感覺上湧得迅猛而又急切——

他從沒有想過,沈渟淵竟然能有這麽…

這麽上道的時候。

聞清臨原本都已經做好了沈渟淵會說,諸如“我只是提醒聞老師一下,希望聞老師下次能記得。”這樣一類再溫和不過的話語的準備。

畢竟這才是沈渟淵一貫的風格。

可卻沒想到,沈渟淵竟會忽然用領帶覆上他的眼睛…

竟真的用了他心底所叫囂渴望的方式,來“懲罰”他。

有那麽一個瞬間,聞清臨甚至恍惚覺得,他好像變成了自己筆下漫畫的主角…

心尖都仿佛因此而泛起顫栗。

或許是因為沒有等到他的答案,沈渟淵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低而緩,語氣中蘊了兩分意味不明:“聞老師為什麽不回答,是覺得不能接受嗎?”

話音未落,聞清臨竟還感覺到頸側,又忽然覆上一道溫熱觸感。

視覺被剝奪,因此遲了兩秒,聞清臨才反應過來,是沈渟淵指腹貼了上來。

且如果沒有猜錯,沈渟淵此時指腹所觸碰的位置,正是自己耳朵下方的那顆小痣。

如同過電般的癢感順著頸側,頃刻便席卷上大腦。

聞清臨終於開口,分明心裏對沈渟淵此時的做法滿意到了極點,可卻偏要反問:“如果我說不能接受,沈總會停下來嗎?”

他故意如此。

好似針鋒相對。

可嗓音卻已明顯染了不同往常的,從不示人的粘稠。

是最鮮明的反差。

可問題出口,卻沒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沈渟淵的回答。

聞清臨忽然感到了兩分難耐——

因為他現在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沈渟淵的臉,看不到沈渟淵的表情,亦就無法以此揣測沈渟淵在想什麽。

耳旁只有交錯呼吸,在幽閉空間內此起彼伏。

頸側那顆小痣,還又被沈渟淵指腹輕輕摩挲了兩下。

“聞老師,”片刻之後,沈渟淵才終於開了口,可竟也是句反問,“不是聞老師自己討要懲罰的嗎?現在為什麽又不接受?嗯?”

最後一個“嗯?”字,尾音略微揚起,蘇得聞清臨瞬間腰軟。

在心臟的劇烈跳動下,聞清臨所剩無幾的理智終於判斷出了——

此時的沈渟淵,是真的和往常很不一樣。

比往常多了分明強勢的侵略感。

倒也還是紳士的,可卻紳士得有些壞——

領帶都在自己腦後打上結了,才問自己“能接受嗎?”…

實在很難不去懷疑這人居心。

“沈渟淵,”聞清臨忽然笑了,他沒有再叫“沈總”,而是叫了沈渟淵的全名,勾唇問,“你這是忽然被解除了什麽封印嗎?”

聞清臨自己不會知道,他此時的模樣有多誘人——

明明半張臉都被領帶遮擋了起來,明明是被掌控的姿態,可他此時瘦削下巴微擡,薄唇略微挑起,即便看不到眼神,卻依然足矣讓人從這張過分清冷的臉上,品出明確的傲氣。

可愈是如此,愈引人想要侵略,想要征服,甚至賜予他淩-虐般的破碎與脆弱。

畢竟,又有誰會不想玷汙山巔上的雪?

“聞老師,”沈渟淵眸光近乎定格在聞清臨臉上,他啞聲道,“是你自己今天說的,會好奇我偶爾不那麽紳士的時候,是什麽樣。”

所以,我現在揭開一角,給你看。

沈渟淵想,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

貪念與欲念,他本就從不比旁人少半分,甚至更多,更瘋狂。

所以明明理智上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以跨過那條早已設定好的,名為紳士虛殼的界限,可卻一次又一次,淪陷在聞清臨分明染了蠱惑與期待的眼眸中。

忍不住試探,忍不住希冀——

哪怕只有冰山一角能夠被聞清臨看到,能夠被聞清臨接受…

都足矣讓沈渟淵為之欣喜若狂。

或許虛殼終究只能是虛殼,自己畢竟不是什麽真紳士,沈渟淵如是想。

正相反,他很壞,很卑劣。

沈渟淵的回答一句更比一句步步緊逼,像是咬定了聞清臨此時陷入如此情境,全都是自己討來的。

聞清臨微怔一瞬,唇角就挑得愈高。

他忽然又向前傾身靠沈渟淵愈近,只是此時什麽都看不到,難免找不準位置——

不過聞清臨並不在意,在此刻的這種“找不準”,只會成為情-趣的佐料。

薄唇最先觸碰到的,是沈渟淵的下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