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打油詩(第2/3頁)

等如今在楊角手底下的同平章事王顯發現之時,這首打油詩都川到東西市裏頭去了。

王顯盯著那打油詩,氣的吹胡子瞪眼,立刻撕了下來讓別人給他解釋意思。

寫這首詩的人許是特地照顧了一些文化水平不高的人,十分的通俗易懂,王顯手底下的人一下子就看懂了。

他哆哆嗦嗦道,“自從宋驪的皇帝逃了以後,現在的貴賤簡直被顛倒了,官職封號都給了那些大字不識的人,有學識的人反而被搞的食不果腹,每日都有人打家劫舍,這就是所謂的替天均平?均的哪門子平?”

王顯一下子就摔了茶杯,大怒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王顯一下子就破防了,他不知道為什麽自覺的對號入座,總覺得這首打油詩就在說他,不然為什麽偏偏貼在尚書省的門口?

這不是指著他的臉罵他嗎?

這些個儒生,這些個儒生,最近進京趕考的儒生不在少數,他要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通通處死!

就當他提著刀就要出去抓人的時候,他手底下的人萬分惶恐,“王章事,此事需得上報聖人啊。”

王顯一聽,覺得有道理,便進了宮,將那打油詩原原本本的交給了楊角。

楊角今年大約30歲,但是做皇帝的這大半年他肉眼可見的憔悴了很多,衰老了很多。

王顯認為這個人連著楊角一塊罵了,楊角肯定讓他抓人。

所以他毫不忌憚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此人其心可誅!”

然而出乎意料的,楊角竟然沒有要下令抓人的意思,他只道,“抓些會寫詩的人審一審做做樣子也就罷了,最後把他們都放了。”

王顯的臉直接變成了一個問號。

王顯當然不懂,楊角對懷才不遇會寫詩批判朝廷不公的人有多大的濾鏡,這可是曾經的他啊!

王顯急了,他又急又破防,“聖人怎麽能就如此放過這個人呢?”

王顯與楊角本就經過之前的事有一些離心,楊角不想隨了他的意亂殺無辜是一,二是他精心準備的科舉,他把考生都抓來殺了那還考屁呢?

他當皇帝就是為了舉辦一場公正的科舉。

好的,王顯氣沖沖的回到尚書省,按令抓了些會寫詩的,審問了一番,自然無人承認,到了晚上就把人放了。

楚旋看完劇情,其實是有些好奇這個寫詩的人是誰的,可惜遊戲裏並沒有答案,這是個千古懸案。

楚旋關掉電腦後。

長安,醴泉大街內。

一身著鵝黃襦裙的娘子手執幾枝花朵,她低頭嗅了嗅,“沒錯,這就是羅冠花。”

在她的右側,還有另一名綠色襦裙的娘子,她的表情不像鵝黃襦裙那般坦然自若,而是強裝鎮定,她壓低了聲音說道,“今天你沒見神策軍在街上抓了那麽多考生嗎,謝灼,你當真是個瘋子,你怎麽敢!”

青色襦裙用更小的聲音說道,“你怎麽敢寫那首打油詩的,你知不知道我昨夜去貼的時候有多危險?!雖然我兄妹三人現在依附你們謝家,但下次這種掉腦袋的事我不會再去做了。”

那名叫謝灼的女子似乎不甚在意,她將花插進花樽之中,“人人都以為是儒家考生所為,哪裏又能料到是我們兩個小娘子所做之事?日後此事若被寫進史冊,定是一樁千古懸案呢。”

插完了花,她將手擦了擦,“你放心,在這些女人接觸不到的事情裏,女人安全的很。”

青色襦裙接不上話,只能說出自己心中疑慮,“謝灼,我覺得自從前幾日起,你就變了許多,是發生了什麽嗎?”

謝灼搖頭,隨口問道,“你與你阿兄們何時走?”

青色襦裙更加不明所以,“七日後,怎麽了?”

青色襦裙走後,謝灼閉上眼依然覺得前世仿佛黃粱一夢。

她清楚的感覺到了尖刀刺進了自己的身體,她因為失血過多而逐漸意識模糊,最後閉上雙眼。

殺她的人,正是現在大驪的正統皇帝宋儇。

謝灼清楚的知道,楊角所統治的大齊不會超過十年,就被各地節度使帶兵打下了長安。

宋儇重回太極宮,楊角攜親眷逃跑,後自盡。

而她,和一群姬妾被留在了太極宮,宋儇進了宮,見到了她,大驚失色,“謝尚書的娘子竟做了楊角的姬妾?”

隨後他又轉頭,“王祭酒家的孫婦竟也在?!”

宋儇表情帶了不解,他疑惑的問道,“你們皆是勛貴子女,世受國恩,何為從賊?①”

謝灼本來以為宋儇會有一絲良知,會知道國破山河,她們這些娘子的不易,難道她們又是自願的嗎?

他們這群男人一個個都跑的比誰都快,憑什麽要讓她們寧死不從?

宋儇問這話,顯然是要拿從賊罪來處置她們了。

謝灼輕笑一聲,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死的有骨氣,她理了理淩亂的發髻,將珠釵插好,楊角也好宋儇也好,她是真的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