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楚含岫喝了酒,但依然沒有讓夏蘭伺候,自己一個人脫了衣裳,泡進浴桶裏。

夏蘭自然不放心他一個人待在凈室裏,搬了張小凳子放在凈室的屏風後邊,坐著跟他閑聊,以防他不小心在浴桶裏睡著了,可以第一時間發現。

泡完澡,夏蘭再進來給他洗頭。

身體裏的酒意被熱氣一催,更盛了幾分,穿著柔軟寢衣的楚含岫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夏蘭拿著烘幹頭發的東西進來,加入木炭之後套上木套子,把楚含岫的頭發一層一層地烘幹。

第二天,楚含岫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有一點宿醉後的遲鈍,眨了眨眼,盯著床帳看了好一會兒才伸了個懶腰,撈開床帳下床。

還不到年齡,昨天晚上沒得酒喝的夏蘭坐在靠窗的榻上做鞋,看見他醒了放下手裏的鞋底子走過來:“還好有昨天晚上那碗醒酒湯,不然您這會兒一定醒不來。”

楚含岫點頭,認可了他這句話,“那醒酒湯還挺好喝的,效果也不錯,改天咱們去問問,能不能學學手藝,這樣等我們回平陽縣也能煮來喝了。”

“含清應該特別喜歡。”

夏蘭想說,少爺你最喜歡!

再平陽縣,自家少爺三五天就要小酌一次,也不醉,喝到微醺就可。

然後就與含清少爺含茗開始玩一些遊戲,剛開始的就他們三個,後來沈侍君陳侍君趙侍君都加了進來,那叫一個熱鬧。

夏蘭等他洗漱完,坐在椅子上後,拿著梳子給他梳頭發:“您這兒才醒,小的就讓平安去邢大夫那會兒說了,今天早上就不去他那兒看醫術了。”

“邢大夫昨天喝那麽多,還能起得來?”楚含岫有些好奇,昨天晚上喝得最歡的除了老侯爺,就是邢大夫了,帶去的兩壇玉春燒,他們兩人就喝了大半壇。

夏蘭嘴角勾了起來,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沒呢,平安說,他去的時候院子裏靜悄悄的,有叫了好幾聲兒邢大夫才出聲答應。”

“嘿嘿,我就說嘛,那麽多的玉春燒,上頭的時候真上頭,現在起不來也是真的起不來。”

“那我就下午直接去蘅霄院,等他施針完給侯爺按摩了。”

腦子還鈍鈍的,看什麽都看不進去,楚含岫也難得讓自己清閑一上午,找了幾張紙,兩支炭筆,跟夏蘭和平安畫五子棋,下午再慢慢溜達到蘅霄院。

跟往常一樣,他跟邢大夫在蘅霄院門口就遇到了。

邢大夫背著藥箱,揪著小胡子,走到他跟前道:“昨兒那玉春燒,著實不錯,你那兒還有嗎?”

楚含岫笑出幾顆牙齒:“就您昨兒那拿酒當水喝的架勢,我多少玉春燒都不夠泥造的。”

“這麽說,那就是還有?!”邢大夫一向嚴肅,神情還有些古怪的臉上露出幾分笑,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楚含岫道:“有,從平陽縣來京都的時候,帶了幾壇,待會兒我讓平安給您送一壇去。”

“不過您可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樣喝了,需得適量,玉春燒比外邊兒賣的酒都烈,多飲,頻繁地飲,對身體無益,這您比別人更清楚。”

邢大夫已經徹底愛上了玉春燒,下巴上的胡子都比平時飄逸:“放心,老夫懂得。”

兩人剛踏進蘅霄院,就被小廝領到主屋。

邢大夫先給赫連曜把了一下脈,道:“經過一夜,侯爺的內力運行得更加順暢了,有內力的蘊養,再過一些時日,五臟六腑和血肉也會越來越康健。”

總而言之,除開腰以下不能動以外,赫連曜的身體已經和之前沒什麽區別。

邢大夫道:“現在已經不用施針了,一兩個月,侯爺的身體就無礙了。”

“!!!”一旁還等著他施針,然後換個目標地按摩的楚含岫望著邢大夫,“哥夫天鑰穴才剛恢復,就不用施針了嗎?”

邢大夫道:“習武之人,內力本就有蘊養傷口,骨肉的作用。”

“侯爺內力深厚,現在施針,已經沒什麽作用。”

楚含岫沒想到,自己昨天高興早了,一覺醒來,好不容易找到的路子,嘎巴一下,沒了!

他望著邢大夫,又看看赫連曜:“我覺得,多施針幾次,亦是無礙的,促進哥夫的身體更快地恢復。”

不明就裏的邢大夫在思考他的話,赫連曜卻是從他的語氣裏,察覺到他並不希望施針一事就此結束。

已經百分之八十確定,他與自己玉屏穴天鑰穴恢復一事有關系的赫連曜並不知道楚含岫要做什麽,但是他知道,楚含岫對他絕對沒有惡意。

從邢大夫為其把脈,就沒有說過話的赫連曜薄唇輕啟,道:“含岫言之有理,今日依然勞煩邢大夫和含岫,為我施針按摩。”

想了一圈,依然覺得施針對現在的赫連曜作用聊勝於無的邢大夫聽見他如此說,點了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