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將楚含岫接來的青然盡職盡責地在門外守著,過了一會兒,他正想著到了把楚大夫接出來的時候,幾個人正從影壁那兒走過來。

“侯爺他怎麽樣了,邢大夫怎麽說?”昨天夜裏赫連曜沒讓下邊的人告訴老侯爺和侯夫人他身體有恙,今天早上蘅霄院的人進進出出,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派人過來一問,才知道赫連曜昨天夜裏身體不舒服,蘅霄院的燈一夜沒熄,幾人連忙趕了過來。

青然彎腰拱手:“回老侯爺侯夫人,為侯爺治療的不是邢大夫,是楚大夫,侯爺之疾需要一個時辰治療一次,楚大夫剛才進去為侯爺治療了,應該快要結束治療了。”

“含岫?”侯夫人有些驚訝。

楚含岫跟著邢大夫學醫一事侯府上下全都知曉,也知道他跟邢大夫一起每天下午都為赫連曜治療按摩,但是赫連曜身體有恙沒讓邢大夫來,讓楚含岫來,還是讓老侯爺侯夫人他們有點驚訝。

侯夫人望著緊閉的屋門:“含岫在屋裏?”

“是,楚大夫治療之時需要安靜,不能被任何人打擾。”

這個任何人,自然也包括現在著急上火的老侯爺侯夫人還有赫連澤赫連靜,他們也只能在外邊等著。

突然,就在幾人著急上火的時候,青然身體怔了一下,放輕聲音道:“老侯爺侯夫人,侯爺傳音入室給小的,讓小的去庫房一趟,您們也可以進去看望他了。”

在青然說著話的時候,主屋的門一下子從裏打開。

侯夫人赫連澤赫連靜三人不明白門為何打開,老侯爺和青然卻是知道,是赫連曜以精純深厚的內力打開的。

青然轉身去往庫房那邊,侯夫人和赫連澤赫連靜先走了進去,剛繞過屏風,幾人就因為眼前看見的場景怔了一怔。

只見赫連曜靠坐在床頭,一身素色寢衣,離他很近的床前放著一把寬大的椅子,楚含岫就坐在上頭。

但楚含岫沉沉地睡著,垂下去的頭被赫連曜一只手托著,一看就是防止他掖著脖頸,因為難受而醒來。

若托著楚含岫頭的是青然,或者蘅霄院內的任何一個下人,侯夫人他們都能目不斜視,可做這件事的是赫連曜,幾人心裏都咯噔一下。

侯夫人壓低聲音,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們,走到床前:“含岫這是……怎麽了,曜兒,你的身體如何了?”

赫連曜的聲音也壓低,道:“含岫每隔一個時辰就要為我治療一次,太過疲累睡過去了。”

“邢大夫呢,怎麽不讓邢大夫過來?”一聽到他這麽說,侯夫人就心疼楚含岫了,心裏那點怪異也散開。

自己生的兒子,她自己最了解,絕對不會是隨隨便便與人有什麽的卑鄙小人,托著含岫的頭,應該也是順勢為之。

赫連曜道:“含岫那獨特的按摩手法對我突發的病效果更好,便沒讓人去打擾邢大夫。”

就在他們壓低聲音說話,不想吵醒睡著的楚含岫的時候,去庫房的青然帶著幾個仆人進來了,幾人悄無聲息地將靠窗的榻,還有案幾搬開,放下一張比床小一些的榻,再鋪上厚軟的鋪蓋。

“侯爺。”青然走過來。

赫連曜保持著托著楚含岫頭的姿勢,對幾個下人道:“你們將楚大夫移到榻上去,讓他好好休息。”

這幾個下人都是哥兒或者夫郎,武藝不比侯府的侍衛差,赫連曜吩咐後,立刻小心翼翼地慢慢把楚含岫移到手裏,放到已經鋪好的榻上。

“唔嗯……”被放下的時候,睡著的楚含岫擰了擰眉頭,但是接觸到綿軟舒適的鋪蓋後,臉頰下意識地蹭了蹭,下巴埋進了被子裏,沉沉地睡過去。

赫連曜薄唇抿起一個極其細微的弧度,低聲對青然道:“讓人進來,將我擡到旁邊的書房。”

主屋的門很快輕輕地關上,書房內,被疼痛折磨了一整晚,卻不見一絲倦色,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的赫連曜望著老侯爺侯夫人,還有赫連澤赫連靜:“我這病,需得治療一個月左右才能完全治好,所以接下來這些天,含岫便如以往那般住在存曦堂。”

說實話,老侯爺侯夫人,和赫連澤赫連靜他們一回想到剛才看見的一幕,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時宜的念頭升騰而起。

但是他們對赫連曜和楚含岫又十分信得過,便將這點念頭壓下。

侯夫人點頭,對他身體十分關心,把他仔仔細細,從頭到腳看了好幾遍,才松了一口氣道:“自從你玉屏穴和天鑰穴恢復,身體看著一天比一天好,怎麽突然不好了,還需要治這麽久?”

赫連曜沒有透露楚含岫在給自己治脊柱骨一事,道:“墜馬之時我的身體損傷之處眾多,隱疾發作在預料之中。”

“含岫已經替我診斷過,治療一個月後不會有任何有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