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奪城(第4/5頁)

許慈當即拔劍出鞘,大喝道,“隨我殺回司馬府!退卻者,斬!”

司馬府中,茫茫雨聲都已經無法遮蓋四面鋪天蓋地的殺聲了。

“許副將現在還沒有回來嗎?”蘇鈺有點心慌。

江潯忽然回頭,淡然道:“蘇兄,你使過劍嗎?”

蘇鈺猛然一震。他是個文士,不會用劍。

江潯不等他回答,已抄起兵器架上的一把長劍遞給蘇鈺,“大司馬和紀夫子就拜托你了。”

蘇鈺勉強接過來,雙手都被劍的重量墜地一沉。劍鞘冰冷的觸感讓他渾身一個激靈。他臉色慘白,他沒有作戰過,即使是擷芳閣那會兒還有蕭暥在帶隊。

其實江潯所謂的保護紀夫子和昏迷的秦羽不過是個借口,讓蘇鈺避到內室時,心裏沒有負擔和歉疚。

他鎮定道,“放心,這府中還有兩千精兵。”

蘇鈺聽這府強外的殺聲也遠遠不止兩千人啊,心中更是一寒。

江潯語調卻顯出了幾分輕松,“我生於亂世,起於微末,若主公不開科舉,本就打算效力於軍前,劍術也還過得去,這次正好有機會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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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接到報訊後,面色陰沉:“區區一個司馬府,他們只有兩千士兵,怎麽現在還打不下來?”

容緒慢條斯理道:“聽說這江潯指揮得當,他調集弓弩手於外府墻居高臨下射殺了我們很多人,又故意虛留一門,放風雷堂的人沖入府中,結果被切斷後路,讓藏在夾墻裏的刀盾手伏擊了,接著他又讓士兵換上風雷堂的衣衫,繞到背後襲擊了他們,這不就亂了麽。”

王戎勃然道:“風雷堂,四海幫,還有那些世家大族,都是大梁城裏的日子太舒坦了,盡養了一群膿包,連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豎子都打不過嗎?”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了什麽,看向一邊看戲似的的容緒,“我們的一千精兵去哪裏了?”

司馬府內

蘇鈺抱著劍,聽著外面紛亂的兵刃聲,他第一次離刀光劍影那麽近。

室內燈火昏暗影影重重,他看向床榻上是昏迷不醒的大司馬秦羽和一旁如老僧入定般的紀夫子。

如果亂軍沖進來,他不敢想象。腦子裏各種場景紛亂而過。

司馬府的庭院裏,大門終於被攻陷,亂兵黑壓壓如同蝗蟻一般湧入府中。

江潯一身輕甲,率軍退守到府邸內宅附近,沉著道:“五人一組,兩名箭手遠敵攢射,三名刀兵近敵格殺。”

這是巷戰的戰法,這種可分可合的移動作戰可以最大限度借用府中的障礙物,靈活地殲滅敵人。

雨越來越大,對戰的雙方都已經是渾身冰涼濕透,但也一定程度上延緩了對方的攻勢。

江潯一劍劈開一名亂兵,眼中有凜然決絕之色,“兩翼收攏。”

眾寡懸殊,沒想到他的第一戰就是這樣慘烈的血戰、巷戰。亂兵已經逼近到了司馬府的中堂。

江潯骨節突兀的手緊緊握住冰冷的劍柄,玄首說過,只要堅持到正午。

正午前,司馬府絕不能被攻破。

***

大梁城頭。大雨如注中,曠野上的那道灰蒙蒙的線越來越近。

鮑滕奔下城樓,三兩下砍殺了幾名不服從號令的城門衛,“立即關上城門!”

大地隱約傳來了馬蹄的震響。

鮑滕青筋直跳,“關城門!”

他忍不住親自上陣,提著血淋淋的刀,驅使著左右五六名士緩緩推動城門。

那些士兵弓著腰,鉚足了勁,臂膀上筋脈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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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吱嘎聲中,沉重的城門終於慢慢合上,曠野茫茫雨色在鮑滕眼中漸漸地變成了一條灰白的細縫。

就在他剛要長出一口氣時,忽然眼前的細縫乍地一亮,一道尖銳的疾風穿過即將完全閉合的門縫,射入城內。

鮑滕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麽,一支破空來的羽箭已經穿透了他的咽喉。

脖頸上熱血汩汩湧出,他咳嗆著喘不過氣來,震驚地看著箭尾的白翎竟還兀自振顫著。

看著挺著脖子掙紮的鮑滕,周圍的士兵嚇得跌跌撞撞後退。全九州只有那一人有這樣淩厲精準的箭術!

這一箭猶如鬼魅般,竟穿過城外連天的雨幕,穿過即將閉合成一線的門縫,釘入了鮑滕的咽喉中!

接著,城門轟然撞開,無數馬蹄踏過鮑滕的屍體。

蕭暥的鬥篷被狂風掀起,在驟雨中獵獵翻飛,森冷的玄甲映出一片蒼茫雨色。

他橫劍立馬,眸中寒芒乍現,“參與動亂者格殺,余者不咎!”

積威之下,所有京兆府的府兵都倉皇扔下了兵器,雲越兵不血刃,迅速接管城防。

孫霖已經四肢無力地跌坐在城頭,雨水無情敲打在他僵硬的臉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