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聽到周鼎元說要揍自己,季遷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他一個alpha,什麽時候被一個beta這麽威脅過?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目光灼灼地看著周鼎元,想用眼神給眼前這個無禮的beta一點壓迫感。

周鼎元見季遷沒在說話,整個人病泱泱的,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幾分隱忍和委屈,他當是季遷病情好轉,不再發瘋,反正神經病這種病時好時壞的。

“行了。”周鼎元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季遷稍微退讓,他也好說話,語氣都緩和了不少,他把晚飯和藥端到了季遷的面前,“趕緊吃了,吃完睡覺。”

季遷還在無聲地抗議,不想領周鼎元的情,可他餓了一天,此時嗅到食物的香氣,肚子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季遷趕緊去看周鼎元的臉,周鼎元神色如常,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完全沒有笑話自己的意思,他才在周鼎元的注視下吃東西喝藥。

“睡覺。”周鼎元用手指了一下季遷,隨後關掉燈光,端著碗筷出了房間。

睡了一整天的季遷腦子格外清醒,他睜大了眼睛看著無盡的黑暗,屁股上還有被針紮後的痛感,他手伸進褲子裏摸索,觸碰到打針的位置,疼痛感更加強烈。

季遷還是不肯相信,居然會有beta扒了他褲子,逼著他打屁股針。

周鼎元……就算是周鼎元收留了自己,自己也不想這麽輕易原諒他。

睡了兩天好覺,第二天一早,周鼎元起了個大早,他特意上樓去查看季遷的情況,季遷的燒似乎退了,睡得還特別沉,就是窗戶關了一夜,整間臥室都是中藥的氣息。

先前這味兒有這麽濃烈嗎?

周鼎元記不起來了,他隨手打開了窗戶通通風,沒有叫醒季遷,拿上鑰匙出門買菜去了。

昨晚,周鼎元在網上查了一下精神病發病要怎麽安撫,大概是得讓季遷情緒穩定下來,他實在找不到能安撫季遷的辦法,所以他去了趟超市,買了台咖啡機,回來的時候,特意繞到去了二手市場,找到了之前賣手表的店。

“老板。”

二手店老板是個比周鼎元還小幾歲的年輕人,大學畢業後,就自己弄了這個鋪子,專門倒騰一些二手貨。

“誒,是你啊。”老板雖然叫不出周鼎元的名字,但是他的印象很深,畢竟那支做工精細,卻叫不出牌子的手表到現在都還掛在鋪子的櫥窗裏。

周鼎元簡單說明了來意,老板一聽對方是要買回那支手表,也沒有故意加價,原價賣回給了周鼎元。

周鼎元拿著手表左看右看,仔細檢查了一番。

“你放心,這手表質量不錯,走針是準的,我也沒有更換裏頭的零件,要不是不是大牌,早就有人買走了。”

老板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順嘴問了一句,“這手表你跟哪兒買的?外國貨?”

那種小眾到不能再小眾的牌子,不是當地人都沒有聽說過的那種。

周鼎元哪兒知道季遷從哪兒弄來的,“我也不清楚,謝謝你了。”

從二手店裏出來,周鼎元捏著手表把玩了一陣,這東西怎麽跟季遷一樣啊,甩都甩不掉,千方百計都會回到自己手裏,別真是個值錢的玩意兒?

周鼎元大包小包地往回走,走到家門口,拉開卷簾門,季遷已經穿戴整齊,從樓上下來了。

樓下的早市吵得人無法入睡,季遷被吵醒後,花了好一陣才將昨天的事情回憶起來,不能回去讓自己深受打擊,高燒不退,周鼎元逼著他打針。

這發燒來得突然,可季遷沒有精力去計較那麽多,如今的他是被拋棄的可憐蟲,哪兒有余力去想其他的。

他跟往常一樣,洗漱過後便下樓來,到了二樓時,見周鼎元房間門開著,他進去瞧了一眼,被子橫在床上,換洗的衣服淩亂地椅子上,房間沒有周鼎元的人影,他只能繼續下樓,一樓卷簾門關得嚴嚴實實的,他坐下沒多久,便聽到了開門聲,尋著聲音回頭看去,周鼎元買完東西回來了。

“起了?”周鼎元大步流星走進了店裏,他將幾個裝有肉菜的袋子放到了廚房,隨後又折了回來,手裏還提著個箱子模樣的東西。

季遷提不起精神來,沒功夫搭理周鼎元,周鼎元把手裏的箱子往季遷腿上一放,季遷下意識伸手護住箱子。

“幹什麽?”

周鼎元朝紙箱努了努嘴,“你不是要咖啡機嗎?給你買了,你消停一陣子,別他媽再犯病了。”

季遷這才注意到紙箱上印有咖啡機的圖像,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聽周鼎元開口,“你不是回不去了嗎?那就安心留下來。”

“你相信我的話了?”季遷升起一股希望。

周鼎元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但看到季遷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沒有立馬否認他的話,“我信不信不重要,主要是你不走了,你既然不走,就別要死要活的,你總得繼續生活吧,你先前不是挺積極的,架著我又幹這又幹那的,怎麽這會兒輪到你自己了,你還玩雙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