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周鼎元倉惶回到房間,抓起衣服就沖進浴室,打開淋浴的瞬間,他有點理解季遷那個非主流的想法,畢竟他也有點想沖冷水澡,仿佛只有冷水才能將內心的躁動不安平復下來,但他尚存一絲理智,用手試了試冷水的溫度,刺骨的感覺還是讓他沒當成叛逆的非主流。

洗完澡出來,周鼎元的心情還是亂七八糟的,他躺到床上,將半張臉藏在了被子下,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他直勾勾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

這已經是第二回了,季遷第二回親自己,第一次還能借口說是喝多了,今天算是什麽呢?算他季遷冷水沖昏了頭,讓原本就不怎麽好腦子雪上加霜,才會做出匪夷所思的舉動?

周鼎元想不通,只能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懊惱地哀嚎了一聲,此時自己的身邊只有空蕩蕩的床鋪和冰冷的墻壁,周鼎元伸手去摸了摸季遷曾經睡過的位置,很快他又收回了手,那副模樣得虧沒被人看到,活脫脫的少女思……不對,大齡剩男思春。

轟的一聲,周鼎元腦子裏像是什麽東西炸開,他臉頰發燙,跟要跟燒起來一般,他一把掀開被子,冷風拂面,臉上的溫度這才降了下來。

神經!他也神經!幹嘛去管一個神經病腦子裏在想什麽!

周鼎元拉過被子蓋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可眼睛閉上後,腦子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季遷剛剛在浴室的樣子,眼眶猩紅,嘴唇微顫……

黑暗中,周鼎元猛地睜開眼睛,季遷這小子是真的邪性,怎麽每回都這樣,讓自己睡覺都不安生。

到了後半夜,周鼎元才渾渾噩噩地睡著,早上到點兒迷迷糊糊就醒了,他睡眼惺忪,瞌睡沒有完全睡醒,但他還記得帶季遷去看胳膊,趕緊起床洗漱,馬不停蹄地往三樓跑。

“媽的,昨晚應該起床看看季遷有沒有發燒的。”周鼎元破門而入,床上的人還酣睡,他上前摸到季遷的額頭,溫度正常。

周鼎元就納了悶了,季遷這小子的身體素質怎麽時好時壞的,不讓他看皇色小說,他都能氣急攻心到發高燒,怎麽大冬天的洗了冷水又跟沒事人一樣。

“怎麽這麽早?”季遷醒了,周鼎元的手有點涼,在摸到他額頭的時候他就醒了。

周鼎元收回手,昨晚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他居然會有點不好意思跟季遷對視,只能粗著嗓門,“起床,去趟醫院。”

“我沒事了,沒發燒。”說話的同時,季遷還是掀開被子起身了。

“我知道你沒發燒,你鐵打的,但是你肩膀上的石膏不是,回頭變形影響恢復,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周鼎元從衣櫃裏翻出衣服,幫季遷一件件穿上,連褲子都得自己幫他扣,他倒好,好像很適應被自己伺候,臉皮怎麽這麽厚。

過了一夜,季遷信息素的濃度下去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氣,鼻腔裏滿是冷空氣和周鼎元的味道,他垂著眼睛注視著眼前的周鼎元,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覺得周鼎元越看越順眼,他的beta也不算普通,粗魯到極致也算是特別。

季遷的視線很灼熱,幾乎是肆無忌憚地逡巡在周鼎元的臉上,周鼎元很想罵人,但是面對厚臉皮的季遷,他竟然扭捏起來了,果然,這種時候是比誰比誰更不要臉的時候,看來還是季遷更勝一籌。

“你昨天說初稿你畫好了,那我們出門前我把圖發給對方看看,時間越早,人家越有時間提意見,你也有時間修改。”

季遷不記得他自己肩膀的傷勢,但是記得周鼎元說的每一句話,哪怕是被易感期折磨得頭昏腦漲,他還能為周鼎元擠出一絲理智。

去了一趟醫院,順道讓季遷復查了一下肩膀,恢復得挺好的,重新打了石膏,下次再來復查,如果結果沒有問題,就能拆掉石膏了。

回去的路上,周鼎元帶季遷去了一趟超市,想想季遷來了這麽久,這好像是第一次帶他出來逛逛。

超市位於商業街商業中心大商場的負一樓,周鼎元想著難得來一趟,便問道:“你有沒有什麽想買的?”

被季遷要東西要慣了,最近季遷不怎麽當伸手黨,自己多少還有點不習慣。

賤骨頭!周鼎元很唾棄自己,這跟上趕著給女人花錢的舔狗有什麽區別!

“有。”季遷說著便拉住周鼎元往一家金飾店走去。

周鼎元盯著金飾鋪子招聘上“某大生”的字樣,有些回憶開始在腦子裏拼命播放,答案呼之欲出,他有些後脊發涼的感覺,踏進鋪子的瞬間,周鼎元想起來了,可惜為時已晚,導購非常熱情地迎了上來,季遷脫口而出他的要求,“我想要買一對婚戒。”

啊!啊!啊!

周鼎元尖叫,周鼎元咆哮,周鼎元愣在原地,其實他什麽都沒來得及幹,他喪失了聽力,完全聽不到周遭的聲音,只能從季遷的口型和肢體語言判斷他在跟導購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