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捉鬼(第2/3頁)

若是哪家寺廟道觀的香爐只是個灰盆,還就放在地上,你見了就可以直接扭頭就走了,這種道觀寺廟要麽是騙人錢的冒牌貨,要麽就是騙人香火供奉死人的壞種。

尤其是寺廟或道觀裏有供奉亡靈牌位這種業務的,燒香的時候一定看仔細了,香爐有腿沒腿,或者放沒放在香案上。如果沒有,那你就是燒錯香了,給神燒的,你燒給鬼了,這不是什麽好事,很晦氣。

風叔擺好米碗後,先是迅速點燃了蠟燭插在兩邊的地上。

蠟是祭祀專用的長腳尖頭竹簽紅蠟,這種蠟也是不挨地的,下面的竹簽可以直接插在土裏。

點著蠟後,風叔迅速用黃紙疊了個紙人,然後借著燭火點燃三支香,再用香尾纏住三婆一縷頭發拔了下來,最後用香尾穿過紙人的頭,這樣一來三婆的頭發正好被香火炙烤粘連在紙人的頭上,看起來就好像紙人長了頭發一樣。

風叔把燃香插在香爐上,把紙人靠在香爐邊,使其站立,然後立刻將三只酒杯擺成“品”字狀,給摞在上面的酒杯倒酒。

之所以擺成這樣,和燒高香的道理也是一樣的。

酒水溢出酒杯,很快便流到了紙人腳底下,滲透黃紙。

風叔右手繼續倒酒,左手卻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紙人竟扭曲著,雙膝彎曲跪了下來。

“三婆,誠心磕頭認錯!”風叔沉聲道。

三婆急忙依言照做。

詭異的是,隨著三婆磕頭,那紙人也跟著三婆一起向前拜倒,仿佛和三婆擁有同一個意識一樣。

三拜之後,火盆上的旋風立刻緩緩落了下來。

轟!

三婆的發絲突然燃起火來,連帶整個紙人都燒了起來。

與此同時,火盆裏本來熄滅的紙錢也再一次燃起火苗,重新燃燒起來。

風叔見狀面色緩和下來,對三婆道:“好了三婆,它已經接受你的道歉了,沒事了。阿蓮,扶三婆起來。”

蘇乙看完了整個過程,可以說是嘆為觀止。

他能看出風叔此舉是以香燭陽氣來賄賂鬼,同時露了一手,也鎮住了鬼,這才恩威並施讓鬼息怒。

陽氣就是三婆那一縷頭發,對於三婆來說,損失的陽氣最多讓她這兩天會感覺精神不濟,倒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道理很簡單,但風叔顯露出的這手法術卻讓蘇乙眼前一亮,心中微起波瀾。

這不是什麽復雜或者威力很大的法術,只不過是很簡單的取陽之術和紮紙術。

但就是這麽小的法術,也是需要傳承的,到底怎麽做,怎麽施展,裏面也都是有竅門的。

以小見大,連這麽邊邊角角的小法術風叔都能信手拈來,可見他得到的茅山傳承體系必定比蘇乙完整許多。

蘇乙到現在也就只會畫符念咒,至於儀式、術法,甚至是祭煉法器,他都一竅不通。

這也是蘇乙來找風叔的原因,他也是來拜師學藝的。

“阿風啊,真的沒事嗎?它真的不會怪我了嗎?”三婆很不放心,顫聲追問道。

阿蓮一邊將她扶起來,一邊安慰道:“三婆,叔叔說沒事,那就肯定不會有事了,你放心吧。”

風叔的眼神重新落在了蘇乙身上,淡淡道:“鬼雖然不講道理,但人卻要分曲直。不能因為它是鬼,你就明知做錯了還要欺負它,這樣是有違咱們做人修道的宗旨的。”

“風叔說的有道理。”蘇乙點頭道,“只不過鬼性本貪,最會得寸進尺,您想法是好的,想軟硬兼施,不戰而屈人之兵,可惜只怕是對牛彈琴,它不會領會你意圖的。”

風叔也許更懂抓鬼,但蘇乙卻更懂人性。

鬼是人的延續,鬼性和人性也有相同之處的。

就比如這只鬼,它是三婆的兒子,看它魂體凝實的樣子,顯然平日沒少享用香火。

鬼雖沒了做人的精氣神,也沒了善惡之分,但起碼的本性還是有的,這鬼就因為三婆澆滅了它的紙錢,讓它少享用了些香火,就對三婆發怒。

鬼發怒不像是人發怒,沒有雷聲大雨點小一說,鬼發怒是一定會把火氣發出來的,除非像是風叔剛才那樣把它安撫住。

所以剛才若不是風叔,這鬼必然是要對三婆不利的。既然如此,這鬼算得上是個好鬼嗎?

跟這樣的鬼磕頭認錯,它真能平了怒氣?

在蘇乙看來,這鬼只不過是被風叔的補償和風叔展露出的本事給鎮住了,它絕不會有什麽接受道歉的概念。

風叔還要跟蘇乙再辯駁幾句,卻見三婆顫巍巍拿起一沓紙錢還要往火盆裏丟。

但那鬼余怒未消,見三婆還敢靠近,火勢陡然爆燃而起。

三婆嚇得驚叫一聲連連倒退,卻撞上了一塊靠著墻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