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質問(第2/3頁)

“這倆人一個對誰都彬彬有禮,娶了個媳婦兒,小兩口恩恩愛愛過日子;一個成天四不著六,動不動就被他爹揍一頓出氣。援朝肯定能看明白,勝利,你覺得這倆人誰活得舒坦?”

“按你這意思,那肯定是挨揍這個唄。”陸勝利又不傻,聽得出傻柱的言外之意。

“對咯!”傻柱嘖了一聲,“彬彬有禮那個,成天算計這個計較那個,跟誰都得端著點兒,假模假式的,我跟你說我都替他累得慌。關鍵人人都覺得他得有出息,他也能有出息,偏偏他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你說,他活得累不累?”

“你接著說。”陸勝利不可置否。

“另一個吧,就是個胡同串子。”傻柱道,“頭些年學人家當頑主,見天兒挨打,後來被他爹捆了三天,不敢瞎混了,時不時打打臨工,誰都覺得他沒出息,但人家想幹嘛幹嘛,有時候知道要挨揍也照樣該幹嘛幹嘛,你說這樣的人,活得舒服不舒服?”

“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麽?”陸勝利道。

“結論就是人得活臟一點兒才舒服。”傻柱道,“你要是太幹凈了,不管是別人還是你自己,都對自己就有了更高的要求,那你活著能不累嗎?誰都說援朝有出息,有前途,這樣一個人還不抽煙不喝酒,這也太完美了吧?我跟你說,要是這樣下去,以後援朝在院兒裏當人面兒放個臭屁,人家都說他道德敗壞。為什麽?就因為你是蘇援朝,所以你不應該這麽幹!”

“但同樣我們院兒還有個許大茂,這孫子壞得流膿,他就是把一大爺家玻璃砸碎了,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為什麽?他本來就是這麽個人呀。你看著,有一天他順手撿起院兒裏一個垃圾,大家都得誇他。你覺得這對放了個臭屁還挨罵的援朝來說公平嗎?”

“你滾蛋,你才放臭屁了呢!”蘇乙罵道。

“就是個比喻!”傻柱嘿嘿一笑。

陸勝利若有所思:“你這意思就是大成若缺唄?這道理倒是不新鮮,但你這例子舉得好,我是聽進去了。”

“那你喝一個。”傻柱順勢勸酒。

“喝就喝。”陸勝利也爽快,端起酒杯就幹了,“柱子哥,其實你一點兒不傻,你還挺聰明的。”

傻柱擺手道:“甭誇我,呵呵,我也是最近才開竅,我跟你說,最近我在研究文學,研究詩歌,知道普大爺嗎?寫詩的普大爺!”

陸勝利茫然搖頭。

“普希金普大爺你不知道啊?呵,你這文化水平不行啊!”傻柱鄙視道。

陸勝利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你大爺!還普大爺,人家是外國人!”

“外國人年齡大了也得叫大爺,直呼其名不禮貌!”傻柱理所當然道。

蘇乙笑呵呵看著這一幕,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個。

這時他隱隱聽到旁邊傳來的開門聲。稍稍凝神一聽,隔壁的動靜立刻清晰傳到了他耳朵裏。

棒梗回家了。

賈張氏在胡同口一直等到現在,才等回來了棒梗。她在外面交代了一番,這才領著棒梗回了家。

小當和槐花還沒睡,倆人光腳坐在炕上玩,兩個小姑娘很有眼色,一看哥哥和奶奶回來了,立刻便不做聲了,房子裏的氣氛也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媽。”棒梗悶聲叫了一聲,轉過頭就往裏屋走。

“站住。”秦淮茹大馬金刀坐在客廳椅子上,面沉如水。

她已經打定主意了今晚要解決棒梗的問題。

和賈張氏一樣,秦淮茹也慣著棒梗,也會在棒梗犯錯後包庇他,甚至縱容棒梗去偷傻柱的東西。

其實在慣孩子這方面,秦淮茹不比賈張氏強多少,只不過很多時候她想做的事情已經被賈張氏做了,她就順勢唱唱紅臉。

再者,她不像賈張氏那麽偏心,對兩個閨女也還是能顧及到的。

但秦淮茹不像是賈張氏那麽毫無危機感,她已經意識到,棒梗不受控了。

再不約束棒梗,讓他改掉偷東西的毛病,遲早會釀成大禍。

尤其是這次豬後腿丟了的事情,秦淮茹心中甚至生出了恐懼,她就做個飯的工夫,一個不注意,這孩子就偷了人家價值二十多塊錢的東西跑了。

前幾天棒梗才剛被學校開除,被她揍得屁股紅腫,賭咒發誓自己絕不再偷東西。秦淮茹一度都相信棒梗真的是痛改前非了。

可結果呢?

該偷還是偷,甚至偷得更利索,更果斷了。

這孩子不但沒有吸取任何教訓,反而變本加厲了。

這要是再不管,棒梗就真成街面上人見人嫌的小偷了!

秦淮茹含辛茹苦把棒梗撫養這麽大,絕不想讓棒梗成為一個小偷。

“跪下!”她冷冷對被她叫住的棒梗喝道。

她已經不用問棒梗偷沒偷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