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兵鋒在我!

霍去病話落,最先反應的卻是假扮卓青珂的那個娼門諜子。

“密偵麾下蘭晴見過霍侍中。”

她前一刻還在旁邊惶然欲泣。

當看見霍去病解決了劉遷和他的護衛,倆人仰面跌倒,迅速上前查看,確定兩人是真暈了,扭頭就變了臉色,給霍去病執禮。

自古娼門出人才,誠不我欺。

這姑娘前襟被扯開一道口子,露出白皙如玉的精致鎖骨,但渾然沒當回事。

又轉身對宋然施禮:“見過密偵使。”

霍去病過來,也是在進一步完善宋然的計劃。

她在劉遷身邊安插暗樁,其實並不穩妥。

若暗樁和劉遷相處一段時間,大概率會露餡。

索性還來得及補救。

宋然當即上前,將從其師茹泊虎那裏要來的一張印記般的咒文,貼在蘭晴眉心處。

那印記閃爍消失,像是化進了蘭晴體內。

這種陰陽家的手段,是茹泊虎親制,能護持收斂其念頭,不被人看破,彌補了她身上的漏洞。

霍去病看向劉遷,意識裏騰蛇和靈龜紋理交融,也化作一縷氣機,送入劉遷體內。

肖應、宋然,嶽饒三人,手腳迅快的去劉遷的內外寢殿,書房,翻閱查看各類收發的信簡等物。

半茶盞時間後,霍去病一行離開淮南王府。

除了劉遷和他的護衛,並沒有其他人被驚動。

霍去病順便探查了劉遷的部分意識,發現他對淮南王的謀劃所知有限,更不知道什麽執筆者。

這不出所料,淮南王不會讓知道自己事情的兒子,在劉徹眼皮底下的長安整天晃悠。

王府內,劉遷是在接近天明時醒的,身邊坐著六神無主,臉色茫然的卓青珂。

他腦內回憶起昏厥前的經歷,眼神很快又變得空洞。

他一度以為自己是劍道大家,然而事實證明,並不是!

劉遷心裏的陰影無限大。

劉陵等人隨即也知道了劉遷遇襲的事情,但並未聲張。

數日後,淮南王送來消息,讓劉遷回淮南。

劉徹聞訊後並未阻攔,還親自修書一封,讓劉遷帶回去給劉安。

五月中的上午,微風徐來。

有一輛馬車,在護衛伴同下離開了長安,劉遷帶了幾名妾室,其中就包括卓青珂。

劉陵則仍舊留在長安。

與此同時,北關的形勢依然嚴峻。

匈奴遊騎不斷往邊關匯集,揚鞭策馬,尋釁的態度明顯。

戰端隨時可能再次爆發。

傍晚的霍府,霍去病正在查看漢匈地圖,視線落在匈奴境內的一處位置上,凝神看了許久。

到了晚上,他開始修行,識海裏的兩枚兵符交融,龜蛇相合,接引天地靈氣。

體內氣機奔騰,識海兵書上諸多戰計的力量流轉,騰蛇和靈龜身上隱然多出了甲胄般的紋路。

他的眉心,越來越明亮,最終有兵符離體,在身畔起落。

而霍去病體內,被執筆者襲擊受到的傷損,已近乎恢復。

長夜轉瞬。

隔天上午,他入宮來見劉徹。

書房裏,皇帝剛從早朝上下來。

劉徹下首位右側,坐著老丞相公孫弘。

公孫弘身畔是一個氣度儒雅的老者,須發微白,穿暗綠色漢服。臉色平靜的坐在那,有種說不出的坦然和從容。

霍去病心忖董仲舒來長安了。

董仲舒下首位依次是禦史番系,太常周平,還有他的弟子白羽忝陪在末座。

白羽看見霍去病,下意識挺起了腰杆,對霍去病上次從他手裏搶走兵府簡,記憶猶新。

大行令李息,郎中令石建也在。

屋裏的氣氛略肅穆,隱然帶著針鋒相對的火藥味。

其余還有幾名朝臣,分列左右。

霍去病一進來,與他熟稔的李息就打了個眼色,讓他來自己身邊入座。

“晨時剛收到的消息,匈奴不斷遞增兵力,在北關數百裏外陳兵,並接連派出小股遊騎擾關。”

霍去病坐下後,李息小聲給他解釋當前形勢:

“除此外,西線的羌,氐等族也有異動。密偵探得消息,西線外族在兩天內集結部眾過萬,同樣在邊關數百處陳兵,似乎在和匈奴呼應,有同時犯邊的跡象。”

霍去病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和上次匈奴使節來長安時一樣的情況,是當時那種局勢的延續。

若和匈奴開戰,西線外族又有寇邊之舉,形勢對大漢就會很不利。

番系,周平等文臣,肯定會建議先穩一穩,收縮防線固守。

這是文臣一貫的觀點,遇戰先觀察,謀定後動。

後世還將中土外的部族稱為遊牧民族,說他們生性好侵略,主攻。

而漢人是農耕民族,天性不善攻而善守。

瞎扯瘠薄犢子,中原大地什麽時候少過戰爭,若不攻外就一準是在內鬥。若有機會,同樣會外侵,不然那麽大的國土,那麽多種族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