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玄冥兵符出世

渠蒙挾著滿腔怒火,走出大帳,往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然而入目的卻是單於王庭外,一名策馬疾馳回營的匈奴斥候,被一箭穿頸,落馬身死。

渠蒙輕叱道:“隨我出去殺了這支漢軍,掛馬而行!”

所謂掛馬而行,是將人拖在馬後,一直拖死,馬踏殘屍,是匈奴對漢軍最酷厲的手段之一。

蹄音如雷。

過萬匈奴部眾惡狼般沖出規模龐大,連綿數裏的王庭。

那支漢軍就駐馬在王庭所在高地下方,數百丈外的一座矮丘上,千余人和匈奴王庭隱隱相對,囂狂至極!

渠蒙不僅是匈奴右谷蠡王,也是匈奴大將。

他知道這支漢軍不簡單,但依仗優勢兵力和對草原的熟悉,他有把握,吃掉對方。

且大薩滿還給了他一件東西,能讓漢軍難以脫身逃走。

渠蒙嘴角蓄起冷笑,做了個手勢。

殘陽如血。

匈奴兵沖出王帳大營後,陣列變化,兩側張開如雁翼,展現出驚人的騎術,往遠處的漢軍包抄過去。

整個隊伍以渠蒙為中央,如狼群獵食,呈碾壓態勢往漢軍接近。

三百丈,兩百五十丈,兩百丈……

遠處的漢軍,依然從容的等在一座矮丘上。

渠蒙隔空看向漢軍首領。

對方身姿筆挺,腰背如一杆長槍,坐在馬上。

“漢將通名!”

有匈奴部眾,殺氣騰騰的喝道。

“漢人霍去病,攜麾下千軍來殺匈奴人!”

對面的聲音清朗堅定,驚雷般傳響。

霍去病,原來是你,殺我須蔔氏子弟多人……渠蒙一震,湧起滔天的怒火:“誰能生擒漢將霍去病,賞肥羊,牧牛百匹,良馬十匹!”

就在快馬疾奔中,渠蒙話音方落,心頭忽起警兆。

眼前寒光乍現,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做出反應,抽刀劈出。

他這一刀也是快的不可思議,虛空仿佛被其一切為二。

鏘!

余音震耳,一支青銅箭和渠蒙的長刀對撞。

渠蒙側身躲避,只覺肩胛巨疼,卻是被另一支憑空出現的箭,在肩頭留下一道傷口。

連環箭,一明一暗,後一支箭險些穿胸而過。

其子須蔔勇突就死在箭下。

到此時,匈奴眾人才看見對面的漢將手裏多了一把長弓,射襲取弓的過程,竟快到難以目見!

驚人的箭技,讓渠蒙劈出一刀的手微微顫抖。

這一箭,把他的三魂射掉了一半。

他變得冷靜下來,迅速縮回到隊伍中間,不再一馬當先。

身後,查旭策騎靠上來:“我的副將出營追擊,來不及防備,就是被那漢將一箭射死了……”

啪!

渠蒙用刀背抽在查旭臉上,那你不早說,我差點也被射死!

遠處,漢軍此時才策馬掉頭,恰好在匈奴人箭程之外,疾馳遠去。

兩支隊伍在廣袤的草原上,展開了生死追逐。

漢軍並不是在逃走,而是和匈奴在追逐中進行較量。

他們時而化出一種霧氣,和漸漸變暗的夜色相融,行軍速度之快,是渠蒙征戰多年所僅見。

並不是匈奴人多,就能掌握主動。

那支漢軍一旦加速脫離他們的視線,會立即開始打反擊,轉換追逐的角色。

渠蒙一開始並沒想到這支千人漢軍,被他上萬精銳圍追的情況下,還敢回頭反擊。

他側翼散開的雁形陣一角,就被對方加速脫身後,猝然斜向奔馳,而後掉頭穿插,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和匈奴側翼部眾短兵相接。

而後漢軍在匈奴主力靠近前,重新抽身而去。

這支漢軍充分利用速度,始終只面對小股匈奴人,能打則打,不能打則快速擺脫,在局部並不會出現人少的劣勢。

當然,這種作戰方式非常兇險,對兵員的素質,膽量,服從性,將領的指揮能力,都是巨大考驗。

稍有不慎,就會落入重圍。

雙方的追逐,一直糾纏到下半夜。

兩方面皆是人困馬乏。

匈奴部眾千裏馳援而歸,漢軍亦是連日征戰。

漢軍利用高度的靈活性,不斷調整,拉伸改變追逐他們的匈奴部眾的隊列,伺機反撲。

彼此間快速追逐穿插時,自然而然的就分成了不同的區域和隊列,有前有後。

鏘!

漢軍故技重施,擺脫消失。此刻又突然殺出,隊伍外圍霧氣滾動,無聲無息的從黑暗裏馳騁出來,像一柄長刀,來勢犀利,且沒有蹄音,從側翼撞在一支匈奴追兵身上。

渠蒙就在百丈外,扭頭便看見借助矮丘和黑夜掩護,在他們圍困下,仍敢殺出來反擊的漢軍。

霍去病一馬當先,臉容冷峻,手中長槍和側翼匈奴兵的長矛交鋒。

那握矛的匈奴兵被長槍抽擊,身形失衡的一刹,被霍去病閃電間點出一槍,輕巧之極的刺穿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