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神妙行軍計瞞天

晉昌,左吳兩人位列淮南八公之二。

左吳身形瘦高,下巴尖削,喜穿一襲褐衫,眼角略微上吊,冷面如冰,眼神中透著銳利。

他年近四十,比晉昌小十余歲。

晉昌的下顎留山羊胡,常人身形,瞳孔有些泛黃。

他們統率著千余淮南王蓄養的門客,也就是麾下的奇人異士,來到江夏。

霍去病所獻平淮策,江夏是正面奔襲,奪淮南周邊各郡兵權的第一戰,也是必爭之地。

左吳和晉昌兩人提前趕來布置,在這裏嚴陣以待。

兩人都精通武備,且各有修行,能在淮南王門下以千計的門客中脫穎而出,可見才能。

“我還以為田由也會過來,沒想到只有我們兩個。”

左吳面冷,聲音也是寒冷如刀,聲線幾乎不帶起伏。

晉昌的嗓音略沙啞:“田由從北關回來,君上便對他失了信任。

他率兵去北關,慘敗而歸。據說連正式接戰的機會都沒有,回來後還找借口,說漢軍太強,他沒有甲備,才被漢軍沖散。

如此表現,君上已經夠仁慈了。”

“你可知淮王究竟做了什麽安排,有把握對抗長安?”晉昌問。

左吳冷聲道:“這等隱秘之事只有最被君上倚重的三被可能知道,我如何能知。先勝了眼前首戰,才能談到其他。”

他說的三被是淮南八公中的伍被,毛被兩人。

還有一人名雷被。

三者同在淮南王麾下做事,巧的是名字裏都有個被字,故又在八公之外,被稱為三被,尤其得到淮南王看重。

其中的雷被有淮南第一劍之稱,且精通道術。

“消息上說,此戰是奔襲過匈奴的漢將霍去病統兵,此子旬月來已名震天下。你有幾分把握能勝他?”晉昌說。

“他奔襲匈奴後方那一戰,近來確是天下皆知。”

左吳沉吟道:“豎子成名,本事肯定是有的。但還遠遠算不上名將。你我走到今天,誰不曾與人交手爭鋒無數。

君上讓我們帶隊過來是何意,你難道不知?”

兩人此時是在一處閣樓當中,往外看去,是一片校場,位於江夏郡郡城的城郊。

校場內,兵馬正在操訓。

劉安蓄養的門客,各個身懷絕技。

左吳和晉昌一次帶來千人,淮南王對雙方的初戰顯然有必勝之心。

交鋒之時,這些門客將混在軍中,突然暴起,斬將奪魁,為淮南贏下首戰。

在這一點上,不論是晉昌,還是左吳,甚至劉安,意見是一致的。

即將到來的漢軍,不會知道他們將面對一支什麽樣的隊伍!

“淮王的消息渠道當真厲害,早上到現在,已給我們送來三封密信,將長安的動向,對方帶兵將領,甚至連行軍路線都有過推斷。

包括其中軍,會先來攻擊江夏這一路,亦寫的很清楚。”晉昌感慨道。

“怪不得淮王敢舉事!”

左吳應道:“淮王的能力,謀略,皆一時之選,不然何以能讓你我死心追隨。淮王的消息如此細致,敵軍舉動皆為我們所知。

兵力優勢也在我們手中,你考慮過主動出擊沒有?”

晉昌道:“自然考慮過,消息上說對方分三路而來,中軍的數量反而不多。我們的兵員數倍於敵,可惜淮王傳下的命令,是憑借固守優勢迎敵。”

“確實很可惜。”

左吳嘆道:“固守策略怕是伍被所定,過於求穩。”

伍被是淮南王的軍師,淮南封國的國相。

“還是按君上吩咐行事,我二人一明一暗,相互配合,靜待來敵。”

……

長安城郊,早晨的時候起了一層薄霧。

衛軍在城外的大營。

霍去病策騎出城,到達軍營時,姚招和趙破奴已點齊兵馬,仍是當初奔襲草原的近千部眾。

隊伍在霍去病到來前,已完成整備。

人人身披墨褐色輕甲,鑲紅紋血線,頭戴半圓盔,跨馬執槍,刀劍齊備。

因為這次奔襲的距離不算遠,一人只配雙馬。

霍去病來後,隊伍立即出營。

出營後就不見了蹤跡。

長安衛軍右中郎將童軒,親眼看著面前的隊伍,在馳騁中卷起一陣霧氣,仿佛和虛空相合。初時蹄音震耳,但霧氣漸濃,似乎裹住了蹄音,聲音快速變小。

最後連他們的身影也被霧氣裹卷,直至消失。

這次出行的作戰目標明確,霍去病親自統兵,出城直奔東南向,沿沔水支流,與南陽郡交錯而過,奔襲大漢國境東南向的江夏郡,也就是後世的湖北境內。

隊伍離營後,在神妙行軍法加持下,人馬合一。

所有軍士都給馬喂下一種紅色的丹丸,可護持減少馬力的消耗。

天空中,一只扇翅飛翔的遊隼,一直在盯著下方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