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驚雷倒沒有對蕭墨所說的法寶產生過多猜疑或追問, 畢竟他先前就想過兩人是不是哪家勢力中的人隱藏身份,來了玉山派。

中界二十四府, 上界九州,人多如牛毛,明面上的、暗地裏的各種勢力錯綜復雜,驚雷不可能事事都知道。

所以他才會限制楚驚瀾交手時能用的東西,不然掏出個什麽大家族傳承的至寶來,那還打什麽打。

蕭墨站到他面前,彬彬有禮:“請前輩賜教。”

驚雷也不客氣, 靈力使出一成,輪著重劍就過來了。

第一招出手,蕭墨腳步輕盈一旋, 閃身便躲開了,驚雷的重劍砸在泥地上, 揚起塵土,半點沒沾到蕭墨的身。

得虧驚雷院子夠大, 平日裏肯定也用來練功,能夠他們發揮。

見蕭墨輕巧以對,楚驚瀾按著指骨的手這才一點點松開。

他慢慢吐出氣息,凝神認真觀察起驚雷的招式來——不能讓蕭墨的行動白費。

驚雷第一招後沒急著跟上,他覺得蕭墨的身法有點意思, 瞧了瞧蕭墨,又看了看楚驚瀾,主動說:“我可以出十五招。”

那太好了, 套招當然是希望對方出手越多越好, 不管驚雷是自信還是體恤, 蕭墨都很樂意:“多謝前輩。”

驚雷:“再來!”

驚雷身形再動。

他雖然大開大合, 勇猛剛烈,但速度也不慢,力量和速度都如疾風迅雨,要的就是全力壓制對手,相對的,他以攻為守,沒什麽防護的余地。

世上沒有任何功法完美無缺沒有破綻,端看能不能被人琢磨出來,還有,即便拆了人家的招,也要掂量你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去應對。

蕭墨雖然只一味閃躲,但驚雷卻在出招中也有了點領悟。

此人身輕如燕……不,不如說是一陣風,抓不住,打不著,他的千鈞力道下去,看似能將人按於五指山下,卻總能被他險險躲開。

啊,也不是險險,分明是遊刃有余。

除了那所謂的什麽法寶,這小子自己身上絕對也有點門道。

驚雷打不著人,不但沒有覺得憋屈,反而在奇異的交手裏還有點痛快。

十五招後,他勁風舞舞收了重劍,解開腰間酒壺,猛地灌了兩口。

“哈……”

痛快!

驚雷豪飲烈酒,看向蕭墨和楚驚瀾:“你倆小子是有點意思。”

他有種錯覺,哪怕自己再加幾成靈力,蕭墨仿佛也能從他手底下躲開,並且也是剛剛好的程度。

他問楚驚瀾:“看出什麽了?”

“略有心得。”楚驚瀾道。

驚雷橫眉:“覺得今天就能贏了?”

楚驚瀾並不自傲:“不,今日我仍走不過一招。”

驚雷剛覺得他還挺有自知之明,就聽楚驚瀾說:“但我很快就能撐過十招了。”

他語氣平淡,眸光坦然,沒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桀驁,年紀輕輕,卻在骨子裏沉澱著風霜磨礪,又不失銳氣。

驚雷並不討厭這種人。

驚雷:“來吧,下一個。”

楚驚瀾上了。

然後……

果然沒走過一招。

兩人來時並排走入院子,出門時人疊人,楚驚瀾又是被背著走的。

蕭墨把他背回小木屋,沒忍住笑了笑:“你看,我就說不用按次數來還給我吧,背你三次了,明天後天,我覺得依然是我背你回來,還不清的,楚師兄。”

楚驚瀾躺在床鋪上,一邊消化丹藥恢復身體,一邊想,如果單算次數,那肯定是能還清的。

不過這話說出來,有跟蕭墨拌嘴的嫌疑,且會顯得……不穩重。

楚驚瀾視線輕輕掠過去:畢竟是還沒辦滿歲宴的心魔,口舌之利上讓讓他,無妨。

蕭墨敏銳發現楚驚瀾的視線,眯了眯眼,拿笛子在動彈不得的楚驚瀾身上敲了敲,敲的他手臂。

“你眼神不對勁,在心裏說我壞話了?”

楚驚瀾:“沒有。”

說了話,但不是壞話,所以他沒撒謊。

蕭墨還待說什麽,傳訊玉牌卻亮了。

蕭墨回神,將玉牌拿出來,是來自臨安學宮裏,三個小孩的傳音。

傳訊玉牌有兩種聽音方式,一種是只有玉牌主人能聽到,另一種是主人抹抹印記,讓對面的聲音流露,周圍人都能聽見。

用現代的話翻譯,類似私密聽筒跟外放模式。

傳訊的是燕春,但另外兩個孩子也擠在那邊說話,蕭墨幹脆把聲音放出來,和楚驚瀾一起聽。

莫知嗓門最大:“主子師兄,我們在認真學呢!”

初夏:“先生們好厲害的!”

燕春在他倆興奮的說完後,才端莊開口:“主子,師兄,我向你們回稟一下近況。”

他倒是已經有些小大人的風範了。

三個小孩兒沒忘記自己進學宮是要取得柳梢青睞,好給楚驚瀾幫忙,但柳梢先生目前並不講授初級的醫術,只會給通過一定醫修考核後的弟子們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