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打工的第一百三十四天

被五條悟搶走的試卷,科目是數學。

他閉著眼睛考何止能考到竹泉知雀的兩倍,五條悟可以踩在出題組組長頭上說他菜。

加茂家不一定每個人都貧血,但五條家一定每個人都擅長數學。

家學淵源,專業對口。

五條悟在竹泉知雀眼裏本來就閃閃發光,如今他的光輝更是宛如照耀人間的救世主,亮得竹泉知雀睜不開眼。

生物具有趨旋光性的本能,竹泉知雀未能免俗。

當救星、救世主、綁架犯和大魔王的頭銜同時出現在一個人頭上,她本能地看向有利的一方。

資本論說: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一百的時候,人們敢於踐踏一切人間法律;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三百的時候,人們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不惜冒絞刑的危險。

竹泉知雀,職業惡役,踐踏一切人間法律和敢犯任何罪行對她都是灑灑水的事情,只要能救她於學習的水火之中,絞刑又如何!

掐脖子掐到幾欲窒息,何嘗不是絞刑的一種?

她已經體驗過了,更沒什麽好怕的了。

“五條君。”竹泉知雀抓住他的袖子,仰起頭,琥珀色的眼睛滿是誠懇,“請你侮辱我的靈魂。”

“羞辱我的人格也行。”她補充道,“隨你喜歡。”

區區靈魂,區區人格,在學習面前不堪一擊!

五條悟腦海中翻滾的惡意停滯了。

他見鬼似的盯著言之鑿鑿的竹泉知雀,黑發少女臉色十分認真,一點不像在開玩笑。

仿佛那些虎狼之詞都是五條悟的幻覺,是他吃錯藥的幻視,他應該立刻瞬移回咒術高專躺在解剖台上請家入硝子會診。

“你沒發燒吧?”五條悟一手貼在竹泉知雀額頭上,一手試了試自己的體溫。

涼涼的,不燙啊。

沒發燒卻說胡話,難道是不治之症?

“我有病。”竹泉知雀一口咬定,“我得了下個月月考再不及格就要發瘋的大病。”

“我發起瘋來很可怕的。”她恐嚇道,“比如跑去仙台把賣喜久福的名產店買下來只供我一個人吃,比如把禪院笑話的掃射範圍擴大到禦三家全體,比如在盤星教散播五條君的貓耳照並慫恿信徒泥塑教祖大人——我發瘋之後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世界毀滅都有一半責任在我。”

“覺得可怕嗎?感到恐懼嗎?不願發生嗎?幫我補習,一切都好商量。”

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如果周圍沒有人來人往,上帝視角將看見一個被學習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可憐少女抱住藍瞳白發的男生的大腿泫然欲泣,路過的狗看見了眼睛裏都溢滿同情。

五條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

暑假的時候他和她還是綁匪與人質的關系,最強dk永生難忘那一天他看完禪院家笑話,興高采烈回家卻發現人財兩空,竹泉知雀與喜久福一起長腿跑路時宛如惡鬼般的恐怖心情。

如果當時世界毀滅,竹泉知雀或成最大罪人。

那家夥連張便條都沒留下,哪怕是個口信也行啊。

暑假剩余的時間裏,五條悟屢次謀劃要再給竹泉知雀一個教訓,連用來關人的房間都做了好幾次升級,打造成銅墻鐵壁:咒符數量翻倍,結界一層又一層仿佛套娃,最強準備的監獄也是最強監獄,他要讓竹泉知雀深陷囹圄,伏黑甚爾有來無回!

悟少爺的表情太過可怕,給五條悟送過《腹黑少爺的家養金絲雀》的香織和香雪揪心不已,恨不得再次獻上一本《逃跑新娘》供他參考學習。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敏銳嗅到殺氣的竹泉知雀像顆蘑菇一樣蹲在盤星教總部,在夏油傑和伏黑甚爾兩人之間紮根,打死她都不出門。

反正盤星教有食堂,出什麽門!

她不出來,五條悟出於種種顧慮不能硬闖盤星教,只能時不時轉悠到這邊看兩眼。

可以說,五條悟作為旁觀者見證了星之子之家整個暑假被拆了建、建了拆的全過程。

唯恐天下不亂的雞掰貓咬著冰棍遠遠看伏黑甚爾和夏油傑一言不合往死裏打,灰塵四濺,雞飛狗跳。

五條悟感嘆道:“我從沒見傑這麽活潑過。”

夏油傑叛逃初期那叫一個苦大仇深,不負苦夏之名。

他才和竹泉知雀混在一起多久,心態蒼老了十幾歲,外表卻被迫活潑得像個孩子。

“傑一定很後悔。”五條悟噓唏,“後悔曾把我當作世界上最離譜的人。”

唯有此事他願意在竹泉知雀面前認輸,將最強的名義拱手讓人:你請,你請。

夏油傑永遠不會知道,在他額冒青筋和榮升他最討厭之人的伏黑甚爾幹架的時候,看戲的不只有貼心捂住美美子菜菜子眼睛的竹泉知雀,還有遠處樹上他曾經的摯友。

一句朋友,一生兄弟,五條悟不看戲誰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