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打工的第一百八十五天

五條悟低下頭,乖乖仰視他的女孩子嘴巴張開,舌尖吐露在空氣中。

黑色的咒紋如盤尾的蛇烙印在舌上,宛如殷紅花瓣上滴落的墨汁,竹泉知雀顯現出她的術式。

咒言師是一個大類,以言語作為武器的咒術師統稱咒言師,他們是咒術界就業面最廣的群體,仿佛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哄睡、安撫、勸慰……性格溫和的咒言師適合當幼師,一套【別哭】+【睡吧】+【排排坐吃果果】+【放學讓你家長別走】的組合言靈下來,再熊的小孩都乖得像只鵪鶉。

性格激烈一點的咒言師通常選修rap,出任務的時候把無線麥克風往兜裏一揣,抄起居委會阿姨的大喇叭,脾氣激烈如火爆辣椒,活活把咒靈罵成狗。

咒言師打架,嗓門越大贏面越大,輸出全靠吼。

這一行講究厚積薄發,平常戴個口罩沉默寡言,想說話只能低頭打字讓谷歌語音幫忙念,和隔壁池袋的無頭騎士很有共同語言。

五條悟沒見過話多的咒言師,他一直懷疑咒言師內部有一套不外傳的語言體系,好似醫生的字,只有內部人看得懂。

直到他遇見竹泉知雀。

一張小嘴叭叭叭的,可真能說。

不僅能說,還謊話連篇很愛騙人,一點兒沒有別的咒言師惜字如金的神秘感。

她的術式【詛咒】與【祝福】明明和神秘人設適配度極高,在竹泉知雀來東京以前,咒術界對這位通緝榜第一的特級詛咒師猜測紛紛。

她一定身穿骷髏連體衣,寬大的帽檐遮住她陰郁的眉眼,只露出陰惻惻的一雙眼睛,仿佛淬了毒。

畫上血紅大叉的口罩遮住她鮮血欲滴的嘴唇,她仿佛行走的非主流死神,滿懷惡意的眼睛注視著正義的咒術師,緩緩扯下口罩。

【去死。】

氣流震蕩空氣,白骨爬出她的喉嚨,腐爛的蝴蝶翩翩起舞,好一派地獄景象。

以上,是咒術界上層那幫老東西灌輸給其他人的竹泉知雀的邪惡形象。

與當事人不說一模一樣,起碼毫不相幹。

竹泉知雀:可惡的老東西!正面打不贏就背後抹黑是吧?當我沒有公關嗎!

她背後可是站著整個港口Mafia的公關部,公關部部長可是在總部大樓屢屢有人跳樓的情況下鼎立維持組織清譽的能人,打輿論戰,她不會輸!

五條悟沒被牽扯到這場戰爭中,他只知道包括五條家在內的咒術界大家族有段時間被嚴查重婚罪,疑似熱心群眾舉報他們封建迷信,加茂家主差點被抓進局子。

竹泉知雀不在咒術界,咒術界處處有熱心群眾出沒的英姿。

五條悟是第一個仔細端詳她術式的人,她頭一次將舌尖的咒紋完整展示人前。

黑蛇圖騰,盤尾的毒蛇嘶嘶吐出猩紅蛇信,鱗片黑如油墨,詛咒的毒液隱隱彌散在周圍,蛇身呈攻擊的姿態。

竹泉知雀的【祝福】縱使治愈感冒都令她咳嗽不已,但哪怕最惡毒的詛咒之詞從她舌尖湧出,她也不必支付代價。

偏向明顯,她的的確確是實打實的詛咒師,天生的詛咒之子。

“……甜的。”

“好奇怪啊。”五條悟湊近,藍眼睛裏閃爍好奇,“看著這麽嚇人,嘗起來卻是甜的。”

“你偷偷在嘴裏藏了糖嗎?”

竹泉知雀舌尖外吐不好說話,眼睛裏是具現化的問號。

五條悟不看都不知道,她舌尖的黑蛇詭譎劇毒,幾乎是【詛咒】的實質化,令人退避三舍。

但他嘗過,是甜的。

草莓芭菲都掩蓋不住的甜。

“真有趣。”五條悟近乎著迷地端詳這種極致的反差,指尖忍不住輕碰蛇信。

竹泉知雀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惡狠狠地磨了磨牙。

說好打舌釘,你動手動腳的想幹嘛?

“溫柔一點。”五條悟‘好心’勸說,“小心牙齒咬碎了。”

竹泉知雀呸呸呸地松嘴,揉了揉牙齦。

傷敵為零自損八百,虧了。

“可不可以快一點?”女孩子咕嚕嚕喝了口水,“一直吐舌頭好累好幹。”

她又不是小狗,傻呼呼的。

五條悟其實沒給人打過舌釘。

他連耳釘都沒打過。

“我看過傑打耳釘。”五條悟信誓旦旦地說,“拿回形針戳出洞,再把血擦掉,搞定。”

夏油傑耳垂厚,戳洞的時候眼皮都沒眨一下,不愧是走在潮流一線的男高。

“回形針是不是太細了?”五條悟思考,“我去拿把螺絲刀過來?”

竹泉知雀:我看你是要害我性命。

好在咒具沒有那麽不方便。

越是高端的血繼限界越容易更換,比如青移植白眼需要做手術,宇智波換寫輪眼都是直接挖,裝眼睛如拼樂高,十分便捷。

能被五條悟作為禮物送出的咒具,其價值不低於伏黑甚爾的天逆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