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打工的第兩百一十天

竹泉知雀被包圍了。

此時她就像一個galgame走到命運抉擇點的倒黴玩家,九十九個存档點都用完了,代表生命的小愛心只剩一顆,命運的提示語焉不詳,唯有破滅結局可以清晰預見。

命運對她耳語:選錯一步,你房子沒了。

喜歡工業難民風裝修嗎?它將從廚房蔓延到廁所,同化主臥同化客房,連儲藏室的小陽台都難逃毒手。

她的房子做錯了什麽?為什麽突然就快塌了呢?

今天難道不是她時隔三年好不容易休假的第一天,充滿快樂輕松和自由的一天嗎?

是誰將喜劇改成了悲劇?

竹泉知雀向左扭頭看見被撬壞的奄奄一息的大門,向右扭頭看見支離破碎搖搖欲墜的窗戶,再一擡頭,天花板上一塊墻皮擦著她的鼻尖掉落。

“阿嚏!”

黑發少女摟著長條貓貓抱枕,掩面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嗎,知雀?”太宰治向前走了一步,口吻隨性又親昵,“一定是鶴見川的水太涼了。對不起哦知雀,都說不用陪我的。”

太宰治,老綠茶了,一開口濃濃的茶味讓和他一起撬門的中原中也額角青筋狂跳。

“喂,青花魚混蛋。”橘發的黑手黨幹部揪起前同事的衣領,“一介叛徒竟敢堂堂正正出現在我面前,膽子很大嘛。”

“中也,不必強求。”太宰治憐憫地看了眼踮著腳揪他衣領的中原中也,“要是沒有我,你門都撬不開。”

“直接把門撞開會惹知雀討厭的。”太宰治笑眯眯,“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哦。”

淺鳶色的眼眸與鈷藍色的眼眸對視,有多相看兩厭,就有多默契熟悉。

中原中也冷哼,松開手,太宰治不緊不慢地整理好褶皺的衣領。

港口Mafia現任幹部與叛逃的前任幹部沒有內訌,曾經的雙黑在互相對抗的同時達成了合作。

原因不必多說,只能是某個破窗而入的藍瞳白發青年。

咒術界最強的名號,在橫濱也有所耳聞。

“好熱鬧啊。”

五條悟摘下墨鏡,露出宛如無限延伸的天空般璀璨的藍瞳,容顏俊美迫人。

他踩著滿地玻璃碎渣,像回自己家般自在,晃了晃顯示短信內容的手機:“我收到了短信,不過看來是群發呢。”

“久違的休假,知雀只是太高興了,想和朋友們分享她的喜悅。”

降谷零越過客廳對持的三人,旁若無人地走向廚房。

他身上還穿著淺咖啡色的圍裙,仿佛屋子的男主人一樣問:“幾位要留下來吃夜宵嗎?”

“惠,津美紀,吃夜宵嗎?”伏黑甚爾懶洋洋地進屋,高大的身影幾乎堵住門框,“鄰居家裏有飯實在太好了,這麽近的距離,果然做什麽都很方便。”

伏黑惠從人高馬大的男人身後探出頭,被知雀姐家混亂的情況弄得嘴角抽搐。

哇嗚,好可怕的修羅場,之前在東京見到的只是過家家,現在才是終極恐怖的場合。

希望知雀姐人沒事。小孩在心裏祈禱。

伏黑惠同情地看了眼最中央抱著貓貓抱枕表情空白的竹泉知雀,他只是個孩子,他無能為力。

對不起知雀姐,雖然他很想站在你這邊,但他也有自己的立場,這份父子之間的塑料親情讓伏黑惠必須在關鍵時刻幫助伏黑甚爾。

聽見大人問話,伏黑惠頂著壓力點頭,回了句:“要吃。”

一說完,他趕緊拉著姐姐跑了,那間屋子不是他們可以踏足的戰場!

隔壁伏黑家的門被飽受驚嚇的小孩用力關上,掀起一陣吹向對門的風。

鎖芯被拽掉的竹泉家大門在走廊的風裏吱呀合上,關住門內的五男一女。

剎那間,一片寂靜,關門的聲音在竹泉知雀心中如雷貫耳,好似她唯一的生路被無情切斷。

處在聚光燈下的竹泉知雀:我是誰我在哪裏發生了什麽有沒有人來救救我?

神啊,她懺悔,懺悔平日對你的不虔誠,沒有天天抱佛腳是她的錯,信女願一生三葷兩素換你即刻顯靈。

如果竹泉知雀有罪,請讓法律懲罰她,而不是被一夥比她還像罪犯的人闖進家中包圍。

竹泉知雀咽了口唾沫,像抓救命稻草般抓緊懷裏的貓貓抱枕,從柔軟的面料中汲取一絲微不足道的溫暖。

首先,她要開口說句話。

絕不能放棄話語權,galgame的走向,世界的未來,公寓的安危都在她手中,化為沉甸甸的責任壓在竹泉知雀肩頭。

她必須勇敢挺身,打破僵局!

問題在於,竹泉知雀最先要和誰說話。

未經許可便闖入的五個男人除開最初的短暫寒暄,誰都沒有先開口。

他們都在等竹泉知雀,看誰是被她第一個選擇的人。

“我的短信才發出一分鐘。”竹泉知雀疑惑地問,發自內心的不解,“你們怎麽會來得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