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他想要她
翌日清晨。
祝隱洲早早醒來, 歇過一晚後他已經恢復了些精力,斷雲便像昨日一樣打了熱水過來。
祝隱洲原本習慣每日沐浴兩回。但近幾日因著藥癮發作一整日後他渾身虛脫無力,身上還總會添上些不能碰水的新傷, 他又不習慣在這種事上假手於人,便只能在次日清晨恢復了些後再擦身。
祝隱洲之前是在他自己的寢殿中做這件事, 連斷雲都沒留在屋裏。今日雖說屋內也沒有旁的人,但祝隱洲卻從脫下衣衫開始便有些不太自在。
這是沈晗霜住過的臥房。
屋內還殘留著沈晗霜身上才會有的溫香。
每一處都有沈晗霜曾經駐足停留的身影。
在這間屋子裏裸.身時, 祝隱洲心底來來回回都盤旋著這些念頭。
修長冷白的雙手擰了巾帕, 水的冷熱分明適中, 祝隱洲卻覺得那塊帕子像是格外燙,落在何處,便會在何處點起燎原的火。
不知是否是晨時易躁,不多時, 祝隱洲便覺得渾身發緊,腰眼處也泛起了些難耐的酥麻。
他不受控地回憶起了沈晗霜曾經看向自己時的那種溫柔似水的眼神,她在他們共同的家中時的一顰一笑。
也憶起了她白皙的纖指會在何時難耐地微蜷,她散落在枕間如瀑般的烏發又是如何與他的長發糾纏不休, 難舍難分。
最後在祝隱洲腦海中不斷重復的,是那晚在寢殿中時,沈晗霜允他的那個擁抱。
他們還是夫妻的那三年裏曾做過更多更親密的事情,那分明僅僅只是一個擁抱而已, 卻讓祝隱洲直到此時都還在不停回味。
在此情此景之下回憶起那個擁抱, 甚至像是在祝隱洲心底那些邪念之上添了一把接著一把的幹柴,幾乎要燒盡他的所有理智和克制。
祝隱洲猶豫了幾息, 終究還是探手往下。
斷雲再進屋時, 見殿下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便問道:“殿下已經空腹兩日, 女醫說殿下過會兒服過藥之後便能用膳了,殿下可有什麽想吃的?”
祝隱洲淡聲道:“和她那邊的一樣便好。”
斷雲自然知道殿下口中的“她”是指誰,也不再多問,他打算收拾了殿下方才擦身的東西後便出去。
但他剛一轉身就發現殿下用來擦身的巾帕似是不見了。他在屋內仔細看了看,的確沒找到。
只在角落裏看見了些之前沒有的灰燼。
斷雲心神微頓——殿下是將那巾帕燒了?
他雖不明白殿下為何會如此,卻下意識察覺此事應不是自己能問的,也就迅速斂回眼神,將屋裏收拾好之後便退了出去。
自然也掃走了那些灰燼。
看見那些由欲.念化作的灰燼沒了痕跡,祝隱洲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方才他偷來的那些歡愉。
那些歡愉見不得人,卻只打上了與沈晗霜有關的烙印,一絲一毫都能輕易讓他失了分寸與克制。
祝隱洲曾將“克己自持”四個字刻進骨子裏,不允許自己行差踏錯,更不許自己沉溺於任何私欲。
可如今,他心底只深刻著“沈晗霜”這三個字,一心一念都只與她有關。
他想要她。
也只有在這樣的欲.望裏,他才能長久棲身。
沈晗霜那樣美好,身負藥癮的他沒有資格擁有她。
哪怕是被藥癮折磨至死,或是在戒除藥癮的過程中被疼痛逼得力竭而亡,他也絕不會放任自己成為那夢歡散的俘虜。
祝隱洲定了定神,在屋內等著女醫和太醫過來,好開始今日戒除藥癮的嘗試。
因著已經有了前幾日的經歷,女醫和太醫們手頭的一應事情都被理得很順了。但林遠暉和林止、斷雲也還是每日都守在屋外,以防萬一。
只是他們都知道,無論他們能做多少,殿下仍只能一日日靠自己生捱著藥癮發作時的疼痛。
每日聽著屋裏傳出的那些難以壓抑的痛吟,他們的心也都一直懸著。
沈晗霜不通醫術,無法幫著祝隱洲戒除藥癮,也不像林止他們一樣會武藝,留在行宮裏其實也做不了什麽。
若要算起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每晚在祝隱洲的情況平緩下來後,同祝隱洲說一會兒話。
女醫卻在私下裏對沈晗霜說,她能做的這件事或許要勝過無數湯藥和方子。
沈晗霜知道祝隱洲的心意,卻不明白,對他來說,這份情意是否真的要比湯藥還管用。
但沈晗霜看得出來,晚上和她說話時,祝隱洲的心情的確是愉悅的。她便到底還是沒提要回明府的事,只讓人傳了信回去給家人,好讓他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