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3頁)

果然不是同一個名字!

難怪上一世,什麽都查不出來。

鄧典學心寬體胖,笑呵呵地敲了她腦門一下:“少聽些有的沒的。魏典學比你們只年長幾歲,雖然現在……咳,有些不修邊幅,但以後大有可為!若是遇見了,要好好尊重人家才是,不可叫些亂七八糟的稱呼。”

看來鄧典學也聽過“幽魂夫子”的傳言。

沈遙淩捂著額頭點點腦袋,乖巧地說:“知道啦。”

鄧典學摸著肚子離開,沈遙淩心中暗念。

莫怪富春江上客,一生不厭釣漁磯。(2)

魏漁,魏不厭。

認識你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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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馬江邊,水紋擾亂了雲影。

今日雲層壓得低,霧氣彌久不散,使人胸悶。

看什麽,都覺得寡淡。

寧澹牽馬立在江畔,耳際卻下意識留意著身後的動靜。

仿佛,隨時會有一個輕盈的腳步自以為無聲地接近,接著猛地蹦到他身側企圖嚇他一跳。

雖然大多數時候,她會反而先被他恰巧的轉身給嚇到,瞪大了浸著月色的眼睛,身形不穩地搖晃,裙裾飄飄蕩蕩,好像隨時要栽到他身上。

等了一會兒,寧澹又一次想到。

沈遙淩不在這兒。

自然也不會出現在他身後。

寧澹眸光垂落,看向那無趣地流淌著的江水。

看了會兒,又下意識關心起身後的風吹草動。

……成了習慣。

無聊的習慣。

江風搖動草莖,傾倒著輕輕拂動在黑筒靴面上。

寧澹執馬鞭將其甩開,有些燥悶。

他甚少如這般察覺自身的無聊,因為他極少感覺到有趣。

有沈遙淩在身邊時也一樣。

寧澹從不覺得沈遙淩有多麽特別,就好比如一只粉蝶可能會落在雛菊上,也可能會落在石墻上,只是天生萬物的偶然罷了,沒有什麽必然可言。

他只需靜靜地凝視,凝視蝶翼翩飛,凝視她不斷地靠近,仿佛與他無關。

但當蝴蝶飛不見了。

他卻有些焦躁。

晚間醫塾的學子都在屋舍內休息,飛火軍的兵士鎮守在屋外五丈遠,隱沒在黑暗中。

寧澹耳力絕佳,周圍的微小動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大約是白日裏不累,幾個學子聚在一起閑聊。

“許久沒看見沈遙淩追在寧公子身後跑的場景了。”

“被甩臉子甩得狠了唄,不敢了。你沒聽寧公子膩煩她?嫌她總湊上去獻殷勤。”

寧澹蹙眉,低低在黑暗中道了句。

“無稽之談。”

他身後的古印聞言嚇了一跳。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寧公子這是在評價屋內那幾個學生的閑談。

這倒是奇事,古印從宮中時便跟著寧公子,這還是第一回聽到他關心旁人的閑話。

見人關心,古印便主動開口。

“京城中與公子有關的流言很多,公子若是不喜,屬下這便去處理。”

“沈遙淩呢。”

“……什麽?”

寧澹目光未曾偏移,側臉線條凜冽鋒銳,好似問得漫不經心,聲音卻在夜色中低沉了幾分。

“有沈遙淩消息的傳言,有哪些。”

古印又驚訝了一回。

矜貴如寧公子不僅突然在意起了流言蜚語,竟還連旁人的份也一起在意了。

這些街頭巷尾的傳言,古印平日裏倒是聽說了不少,但是只記得與自家主子有關的,因此便挑著既有主子又有沈三小姐的內容說給他聽。

“倒也不少。譬如,沈三小姐心儀主子已久,可惜遭主子不喜。眼看著沈三小姐就要到婚嫁之齡,若是再執迷不悟下去恐怕要被耽誤。”

“還有的數落公子心狠似鐵,若確實無意於沈三小姐便早該講清楚,拖到這個時候才拒絕,白白叫人傷心。”

“不過也好,沈三小姐現在醒悟也不算晚。開春後便是花箔期,雖然沈三小姐仰慕寧公子的事人人皆知,但只要沈三小姐能在花箔期找到好人家交換了婚帖,這些沒臉面的過往也就煙消雲散,不算數了。”

古印邊回憶邊復述。

這些都是傳得很廣的,古印走街串巷時不知聽了多少遍,想不記得都難。

他話音落,四周很是安靜。

秋蟲已死,深冬的原野一片荒寂。

寧澹聽完好一會兒才有了點動靜。

手指無意識地上上下下撥弄著劍柄,閃著銀光的利劍時而出鞘,時而又“鐺”地墜入。

不知何時,空氣中摻入了一絲血腥氣。

古印登時警惕戒備,目光循著氣息找去,竟發現是公子被自己的劍劃破了食指。

“噔”的一下,古□□中一沉。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寧公子三歲握劍,劍意早已融入骨髓之中,他使劍如臂使指,心手相應無不自如。

這樣的人會因為把玩自己的佩劍而受傷,根本是件不可思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