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4頁)

沈世安朗笑出聲:“好,我就知道小魏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來來,咱們吃得開心!”

沈遙淩彎起唇,說不清為什麽這麽高興。

她拿起筷子想找旁邊的沈夭意說話,卻發現魏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遙淩回望過去,以為他要說什麽,好奇地對視了一會兒,魏漁很快被沈大人拉著說話,視線也轉開了。

年夜飯總是要吃很久很久的。

滿桌豐盛至極的珍饈,雖不能跟宮裏的家宴相比,但全都是自家人喜歡的口味。

魏漁喝了兩杯酒,心口開始發熱,夾了一筷子鹵肉片壓一壓酒意,結果被辣得差點跳起來。

沈如風拍著他的肩膀:“你真會挑,這是乖囡最愛的一道菜,鹵水調得極辣,出鍋後還抹了一層辣醬,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沈遙淩一拍腦門,怎麽把這個忘了,趕緊讓身後服侍的婢女挖了一勺芋頭到魏漁碗裏,教道:“吃這個就不辣了,這是要配著吃的。”

魏漁點點頭,往嘴裏送了一勺芋頭,才緩過來一口氣。

沈世安哈哈大笑:“完了,叫小魏把乖囡的秘密食譜學去了!”

桌上的話題沒斷過,酒杯也沒停過,喝到後來三個人都開始想方設法地開溜,奈何先頭又許下過大話,說要將酒盅裏的酒喝個幹凈。

沈世安將酒盅遞過去,嚴肅道:“賢弟,你年輕有為,你擔子該重些!”

魏漁嘴唇已經喝得發紅,蒙著一層水光,笨拙地開口:“我,我好像困了,我還是先回去吧。”

“哎,說哪裏的話。”沈如風一擺手,“魏兄,哥跟你說句實話,你這人哥很欣賞。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如風一輩子的兄弟。來,喝!”

沈遙淩聽得頭暈,站起來拍桌:“亂啦,全亂啦!”

沈世安豎起食指“噓”了一聲,“你別管。各論各的,不亂。是不是,賢弟?”

“對!各論各!”沈如風指著父親,哈哈大笑,“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哥!”

沈遙淩大喊:“娘親——”

沈夫人及時出現,一把收走酒盅,把三個醉鬼趕下飯桌。

仆婢們早在花廳裏收拾出了一張暖桌,今夜月色很好,剛好在外面兒醒醒酒。

魏漁被安置在暖桌上,蒙了絨布的桌面已經被底下的火爐烤得暖烘烘的,他幹脆趴了下來,清俊的臉頰貼著桌子,合上眼睛,也算是酒後暴露本性了。

沈遙淩有個堂嫂離他們家住得近,堂兄去了外地跑商,便也接了堂嫂和姑母到沈府來一起過年。

吃完飯後,沈夫人陪著女眷們在另一張桌上閑聊,說起一些舊人舊事,交換一些傳聞。

沈遙淩和沈夭意在玩翻花牌,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聽,好像是說起從前有一個在兩家人都侍奉過的舊仆叫阿溫,前兩年由堂嫂做主許配了人家,嫁到了南方的郡縣去,嫁得老遠老遠,當時堂嫂還落了淚,只盼著她過得好。

結果前段時間收到她寄來的信,才知道當時來求娶的那個男子心術不正。

當時扮得像個正經商人,騙取了堂嫂信任,結果身份全是假的,只是一個窮得把地都賣了的農戶而已。阿溫嫁過去後吃足了苦,兩年生了三個孩子,大冷天的背著孩子給一家人洗衣裳。

沈夫人聽了也生氣,說要早些派人去把阿溫接回來,繼續在京城當個家生奴婢,也比受那種折磨要好。

沈遙淩脖子有些酸,習慣性地擡頭想看看魏漁怎麽樣了,結果發現本來以為已經睡著的魏漁這會兒已經坐起來了,正捧著一杯醒酒茶,直直看著沈夫人那邊,好像很專注,表情看起來很清醒,眼神實際很模糊。

沈遙淩差點笑出聲,心想老師你聽得明白嗎。

漫天星子明亮,仿佛被銀河水沾濕了似的,眨著孩童瞳仁一樣的光。

盈庭笑語漸滅,夜闌將息,情誼已結,人生何處不相逢。

爆竹聲響,送走舊歲,春夜將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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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後再過了十五日,太學要復課了。

沈遙淩如今更加盼著到太學院去了,因為她更明白了自己想做的事。而且太學院復課,朝廷也會結束旬休,她很期待陛下會如何謀劃西域通商之事。

雖然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但是按照慣例,陛下只要同意了這個計劃,就該由提出此計的人主管此事,也就是由老師負主責。

而她也就有了優勢,她可以向老師自薦,讓老師把她派進出使西域的隊伍中。

這些接踵而來的期待讓沈遙淩激動不已,不過也不能一味沉湎於幻想之中,更重要的是要做好眼下的事。

與西域通商賺得白銀只是一方面,糧食更是大偃穩定的根基。

農業與地學密不可分,天災來後地質氣候條件都會發生改變,屆時如何研究新的土地墾殖條件、協調新的人地關系,這其中千頭萬緒,非她獨自一人可為,她也從沒想過要去逞這個英雄,因為,她還有一群專學此道的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