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4頁)

寧澹微怔,有些歡欣。

眸光輕擡,脈脈看了沈遙淩一眼,似乎將她未宣之於口的關心都收進眼底。

“不必。”

“我不辛苦。況且,寧府也有車隊。”

他當然不會去擠占沈遙淩的東西,他與沈家人一樣,巴不得沈遙淩路程上寬敞舒適些。

沈遙淩心中暗暗撇嘴。

行吧。

她目光下移,瞥見寧澹腰間的劍。

不由驚疑,脫口而出:“怎麽換了佩劍?”

寧澹下意識摸上劍柄。

之前的那一把,在修天梯時已經卷刃折斷,連修復也修復不了了。

因而才換了新的。

他瞞下這事,含糊道:“打了新劍更趁手。”

沈遙淩微微猶豫,點點頭。

她覺得,寧澹身上發生了太多變化。

雖然她也感受到了,從她重生以後,身邊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一些影響,或多或少有了些與前世不同的地方。

但寧澹受到的影響也太大了。

她猶豫要不要問寧澹為何要去阿魯國。

但她其實沒有理由問。

飛火軍早有護衛醫塾的慣例,此次也並不算多麽特別。

她刻意去問,反而顯得不尋常。

便只好將心頭疑雲壓下。

寧澹的手指在劍柄上摩挲兩下,似是想到了什麽。

看著沈遙淩,溫聲問。

“你要不要給它取個名字。”

“什麽?”沈遙淩沒聽明白。

寧澹解下自己的新佩劍,放到沈遙淩手中。

“它還沒取名。”

他想起來沈遙淩有給身邊的東西取名字的癖好,不過都是很親密很常用的東西才會取。

比如他知道的,就有一件雲肩,沈遙淩很喜歡上面淺紫色的蝴蝶,就常常說,今天要戴小紫出門。

而另一段記憶中,沈遙淩和他成婚以後,常用的一支筆筆杆上有一點赤色,她就愛叫它“小朱”,常常說,“小朱呢,我的小朱哪裏去了”。

恰巧那時候他們房中有一個侍奉的婢女叫做小朱,於是經常暈頭轉向地走過來又走出去,後來寧澹就給那個婢女改了名。

他的佩劍通常都是名劍,拿到手前就已經有了名字,沈遙淩從來沒能有這個取名的機會,還頗為遺憾。

沈遙淩說,取了名的東西才不容易丟,也不容易壞。

寧澹的劍重得簡直有千鈞,他那麽輕飄飄地拿起來,往沈遙淩手上一放,沈遙淩毫無準備之下,沒能立刻接住,被拽得沉在了膝蓋上,簡直要把膝蓋打痛了。

她欲哭無淚:“你不自己取嗎?”而且怎麽忽然說到了取名字的事。

寧澹搖搖頭,殷切地看著她。

沈遙淩心想,好好好,一邊努力把手指從沉甸甸的寶劍底下抽/出來,一邊瞪著它道:“那就叫大頭吧。”

這麽沉,這名字正合適。

寧澹僵了一瞬。

沈遙淩表情好像很無辜似的,“怎麽了,不好嗎?”

一瞬過後,寧澹又搖搖頭。

“沒有。”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新賜名“大頭”的玄黑利劍拿回來,背回了背上。

人差不多到齊了,寧澹出去交代事情。

沈遙淩也出來透氣,四處張望一下,遠遠地看見了魏漁。

再仔細一看,沈遙淩差點笑出聲來。

她說老師怎麽來得這麽慢,原來他騎著一匹驢子,慢慢悠悠的。

這場面原本是很好笑的,但是魏漁穿著一身布衣,一雙麻草鞋,戴著一頂蓑笠,硬生生描出一股仙風道骨的意蘊來。

沈遙淩就跑下去迎接他,魏漁見到她,就從驢子上下來,朝這邊走了幾步,結果很快就超過了驢子,原來他自己走過來還快些。

魏漁好像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對上沈遙淩笑吟吟的目光,就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遙淩裝模作樣地哀嘆:“老師,你都不會騎馬,這一路上要怎麽辦啊?”

這話說得魏漁有點緊張。

他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問了句:“還有多久到坐船的地方?”

沈遙淩看他在真情實感地擔心,不由得捧腹大笑。

寧澹正與古印說著話,聽到這邊的動靜,就看過來,臉色瞬間沉了一層。

沈遙淩樂完了,又擺擺手安撫他:“不要緊的,你跟我坐同一輛馬車就好了。”

正往這邊走過來的寧澹腳步倏地一頓。

他方才到底為什麽要拒絕!

不過,剛剛沈遙淩問他的時候,說的好像也不是“同一輛”。

寧澹感覺到了被區別對待的滋味,心氣不順地湊近那兩人,喊了一聲“魏大人”。

魏漁似乎也根本聽不出來他語氣裏的不客氣,看了他一眼,拱拱手道:“寧公子。”

寧澹說道:“魏大人若是出行不便,可用寧府的車馬。”

寧府也不缺錢,雖然因為並不看重出行時的條件,沒有沈家那般出手闊綽,但多余的馬車還是足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