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暗中, 他的衣裳已半解,松垮地順著散開搭在榻上,冷瘦的腳腕和胸膛泛著姝粉。
他側身面朝著裏面, 手握著物什咬著下唇沉默而動。
本是還能忍的,但一回屋子, 周圍都是柰子花香味,還有剛剛在外面見到的那畫面, 將他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被激到高點。
酒在腦中、身上流竄, 七分醉意被引燃至九分。
一股惡意從他的心中升起, 怎麽都澆不滅, 燎原般的烈火一路燃上了蒼穹頂端,將湛清的天熏染得荼蘼又霪.靡。
他要將白凈的玉蘭徹底占為己有, 這樣就無人覬覦。
裏面隱約有古怪的窸窣聲,和沉重的呼吸聲, 聽起來他真的好似格外難受。
沈映魚只當他是醉酒後導致的, 見裏面黑暗,折身取了外面的燈。
“忱哥兒, 我進來了?”她立在外面提著一盞照明的燈,輕聲詢問著。
沈映魚將白皙的小臉探望裏面,黢黑的一片還被屏風遮擋著, 什麽也瞧不見。
她從未踏足過蘇忱霽的臥房。
“好……”裏面沙沙的聲線傳來,荼荼蘼蘼, 搖搖曳曳,像是拽了千萬根絲線將自個兒裹在其中。
無害中似是有種勾人的危險,遮擋詭譎的危險, 露出純白。
得了回應的沈映魚提著一盞,蘊蘊的米白罩燈往裏走去, 分心掠眼瞧去。
屋內的陳設簡單,沉木色書架,同色的書案,床架以及讀書累了供以休息的小長榻。
她進去見榻上側躺的人,一動不動,似是入眠了,可方才分明還開了口。
“今日在外可是發生了什麽?”沈映魚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溫柔地問著。
聲音溫柔得似裹著春雨又輕又柔,將夾岸的綠柳都淬出了粉嫩嬌艷的花。
他緊閉著眸,眉蹙起,身軀微動一分一寸,極為不適應。
空氣中的都是醺在衣裳,塗在頭上,沾在身上的柰子花香,柔慢又強勢地將酒氣都蓋著。
她好霸道,輕而易舉就將他占有了。
太不公平了。
她應該和他一樣,溺亡在情與慾中,不管任何人前來都無法將其離開彼此。
沈映魚問了話沒有得到回應,折身將那盞燈放在案上,彎腰取下燈罩,想要端著裏面的燈芯將屋內的燈點燃。
誰知她沒有端穩,‘啪嗒’一聲,燈托連著芯子一起掉在地上,濺起幾滴滾燙的燈油在她的手臂上。
“嘶——”
沈映魚忍不住驚呼一聲,一掌捂住自己的手背,眼前一片昏暗。
聲一起,身後似有腳步聲傳來,帶著踉蹌的疾步。
沈映魚只當是蘇忱霽聽見以為她被傷到了,趕過來查看的。
她正欲要站起身讓他不要擔心,但卻忽地被人攬住了腰。
“呃?!”
突如其來的力道大得,直將她貫在他平素看書的矮案上,案上擺放整齊的筆墨紙硯、書,皆被拂倒在地。
後腰抵在堅硬的邊沿,她還來不及錯愕擡頭,衣襟就被撕拉下來,露出隱含清雅體香的圓潤軟肩。
他似是看見了,又似是只聞見了,半闔著眼,卻帶著不復往常的兇狠。
蘇忱霽的看著那一片雪白的肌膚,呼吸片刻失律,如餓狼般冒著綠油油的光,張著獠牙猶豫選擇如何下口。
沈映魚倏然被這樣對待,先是一怔,隨後便是驚慌,擡手去推伏在身上不動的人。
卻被順著握住了手腕,那被燙過的手指被含進濕溫的口壁中,舌尖卷過似有千萬道轟隆的閃電,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
黑暗中響起吞吐手指品砸水漬音。
事發突然,她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忱哥兒!”她聲線微顫,與往日對待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想要大聲呵斥他,可又怯怯地生怕被旁人聽見了,心存著無數顧慮。
蘇忱霽聽見她輕顫的音兒頓住,爾後懨懨地垂下眼瞼,漫不經心地罵自己,是真的昏了頭。
但他卻不聞她的驚恐,吐出口中的玉指,將臉埋在她項側間。
每一縷香都在瘋狂地轉進他所有的毛孔,炙熱的身在叫囂著,占有她,這樣就無人會再覬覦。
沈映魚被他沉默地抱得很緊,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兩顆緊靠的心在狂跳,似跳到了嗓子眼。
她受不了這樣的親昵,每一個動作都在訴說著,已經越界了。
“忱哥兒,快放開。”
話一出就被捂住的唇。
他將食指豎壓在她的唇上:“噓,別說話,再多說一個字我便忍不住了。”
真的,多聽一點都是煎熬。
沈映魚被壓得動彈不得,聽他輕喃著晦澀的話,一雙明媚的眸在黑暗中輕顫,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