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穿上了他的長衫。◎

“表,表哥……你來啦?”舒韻月頃刻間便失去了方才的猖狂勁。

從姜唯洇的視角看過去感覺她像是一只炸毛的大白鵝忽然變成了小鵪鶉似的,原來就連太子的表妹都那麽怕他呀?

那自己從前究竟是哪來的膽子和太子殿下有了私情?

廊下微風曳過謝斐的墨色衣袂,他踏著陽光行來,容色冷峻如玉,俊美無雙,那雙桃花眸如含粼粼光暈,漂亮薄情,似裝不下任何人,通身散發著讓人畏懼的疏離感。

按著姜唯洇的那兩個護衛,在太子的一記冷眼下,也自覺地松開退遠了。

謝斐一眼也沒看姜唯洇,冷聲朝身旁的人道:“舒韻月,你昨日擅闖鳴雀園,孤尚且沒與你計較,你今日竟還帶著護衛過來動孤的人,是誰給你的膽?”

舒韻月咽了咽口水,弱弱道:“是,是姑母……”

她怕什麽,她不必怕,有皇後姑母撐腰呢!

舒韻月又擡眸去看謝斐一眼,才對視了一瞬,小臉煞白。

不行,她是真的怕!

有姑母撐腰有什麽用啊!表哥根本就不怕姑母!

舒韻月怕得不行,索性認慫,吞吞吐吐說: “我忽然想起來,家裏有點事喊我回去,表哥,我走了!”

她提著裙子拔腿就要跑。

“慢著。”謝斐喊住她。

舒韻月僵硬地停下,身後響起謝斐的聲音:“把你頭發帶走。”

轟隆一聲——

舒韻月傷心地不行,她昨日來鳴雀園就是想幫表哥視察一下,他不在時這園子的下人有沒有偷奸耍滑,可誰想發生那樣的意外。

她被表哥的舊情人薅禿了,不僅不能報仇,現在又被表哥嫌棄頭發留了下來。

氣死了。

舒韻月又怕又惱地轉過身取了頭發就跑。

可惡的狗.男.女啊,合夥起來欺負她!

氣氛不知何時凝固了起來。

姜唯洇頂著那視線壓力,紅著臉道:“看,看我做什麽?”

話才說出去,姜唯洇就後悔了。

方才太子殿下救了她,難不成是因念著舊情?那她這樣說是不是太不識擡舉了?

或許這是太子殿下給她的求和好信號,那她得接住了。

“你……”謝斐蹙著眉,正在想如何處理這個騰空冒出來的麻煩精。

姜唯洇頂著一張紅通通的小臉靠近,半勉強半真情地道:“好吧,從今日起,洇洇定會好好愛殿下,不讓殿下失望的。”

謝斐:“?”

姜唯洇眨了眨水靈靈的眸子,是這樣接住的麽?她應該做的不錯吧。

只是太子的臉色好似有些不好看。

四周響起了刻意壓下去的喧嘩。

姜唯洇這才反應過來,周圍好多婢女和小廝,他們都聽到她方才的話了……

她一下為自己的大膽又鬧了個紅臉。

謝斐心裏有些煩躁,“跟孤過來。”

**

書房內,梅良心斟了一盞熱茶,便訓練有素地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姜唯洇站在書案前,太子進來後就晾著她去做自己的事了,她也不知該做什麽。

時間一息一息地過去。

姜唯洇好奇問:“殿下,我是在罰站麽?”

謝斐垂首書寫,聞言淡聲道:“對。”

最好先別煩他,手中的事還沒處理完。

“那我可以說話麽?”

“不可以。”

姜唯洇果真閉嘴了。

書案上的獸形小香爐上溢出裊裊熏香。

謝斐漸漸覺得自己耳根子清靜了,心情也愉悅了許多。

這種靜靜地在一個空無一人的屋子裏,他才覺得身心可以放空。

放空……

不對。

謝斐松開朱筆,掀起眼簾看著站在書案前,睜著一雙杏眸直勾勾盯著他的姑娘。

“你在做什麽?”

姜唯洇擰著小細眉,不吭聲。

謝斐目光落在她緊緊閉上的紅唇,默了一息,“可以說話。”

姜唯洇一臉無辜,“我在看殿下。”

謝斐:“……”

他當然知道,但有誰會整個人都貼到書案前,纖腰都彎了過來,小臉都要貼到他面前那般近距離地看?

他伸出手指,“離遠點。”

姜唯洇後退了幾步。

他又道:“再退,站在那花瓶旁。”

姜唯洇看了眼現在的距離,感覺太遠了,問道:“這麽遠,不太好吧?”

謝斐不鹹不淡道:“男女之別可懂?”

姜唯洇嘀咕道:“可我和殿下從前不是相愛過?”

水彤都說了,殿下活到二十一歲可是第一次動了春心,對象就是她,那想必當初殿下可是很喜歡她的呢。

雖說她一點都不記得了,既然她這番來長安是為了挽回殿下的心,若是不能靠近他,還如何挽回呀?

相愛。

這個字眼,著實令謝斐不舒服。

當初他就是為了一時的清靜,瞎謅了個借口應付母後,誰能想到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小笨蛋真的認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