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許佳寧是見過陳國昌的。
在她的印象裏, 他是個斯文儒雅的知識分子。
她從未想到,有一天她會從這種社會新聞上看到陳國昌,一時只覺得自己是看錯了。
但溫舒白卻點了點頭, 道:“是他。”
看溫舒白與商敘都是神色一片平靜, 許佳寧猶豫道:“你們之前就知道?”
“知道一部分。”溫舒白看向商敘, 並不隱瞞好友,“商敘近幾個月都在調查陳國昌。”
“沒錯。”商敘說著前因後果,“起初我只是因為陳家生意上的問題,重新關注到了陳國昌。後來發現他有些小動作, 就讓鄒陽派人去跟蹤調查。”
“陳國昌剛開始比較謹慎, 我的人很難拍到實打實的東西。也就是在一個月前左右,才真正拍到了他出軌的證據。”
“但出軌還不是最可怕的。”溫舒白接著商敘的話道, “佳寧姐, 你也看到了, 他還猥/褻、性/侵女學生……”
商敘拿到陳國昌與高端私人會所外圍女郎的交易證據後, 並沒有急著揭露陳國昌。
因為正是在那個時候, 他發現了陳國昌在學校裏同樣不安分。
在他們院系有幾個領導參加的酒局上, 陳國昌給身旁的女學生灌酒。如果不是那個女學生自己機靈, 提前給男朋友打了電話, 讓男朋友過來接, 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
酒局是在薛家的酒店, 薛瞻讓人專門留意過陳國昌這個人,於是後來, 商敘順利看到了當時的監控。
可接下來的調查很難, 高校不是社會人員能隨意進的, 陳國昌又與院裏乃至學校高層沆瀣一氣,千方百計遮掩。
又加上溫家出了坍塌事故的事, 再後面又在忙結婚。
以至於調查斷斷續續,就到了今日。
“舉報信有公開部分內容,我看裏面有說,陳國昌做這種事,至少有十年了。”許佳寧疑惑,“難道之前就沒有人舉報?我怎麽從來沒看到過他的新聞?”
“很顯然,他在南城大學有根基,又有隆昌新材。”商敘回道。
溫舒白對此有些印象,因為聽陳彥遲說起過,他對他父親陳國昌很是崇敬。
陳國昌當年是南城市理科狀元,因為家世相對不錯,學術上又有天賦,自進南城大學開始,就被一位學術泰鬥看中。
有了恩師的人脈關系,陳國昌如魚得水,順利在南城大學紮下了根,以至於漸漸有了他自己的人脈與圈子。
交換好處,利益互助。後來的陳國昌,甚至可以稱之為材院的“學閥”。
“我爸給我打電話說,隆昌新材關於建材質量問題的事兒,終於被牽出來了。”溫舒白則道。
只因為隆昌新材不單單給溫氏與商氏提供建材。
另外有家建築公司在內部質檢時,發現隆昌新材建材存在大問題,又聯想到近期溫氏的事故,嚇得早早就在官博發了聲明,承諾不再使用隆昌新材的任何建材。
一石激起千層浪,網民們開始把焦點從溫氏集團,挪到隆昌新材。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陳國昌當年因為家中產業,因為隆昌新材,在材院耀武揚威,結交臭味相投者。
如今也是因為隆昌新材出了事,那些往日在學校裏的交情,都失了效,誰都不願沾他的臟事。
無人再幫陳國昌,那堅持不斷寄出的舉報信,終於見了光。
“舒白,你看啊,他還敢發聲明辟謠。”許佳寧望著手機,不寒而栗。
幾乎就在舉報信輿論發酵沒多久,陳國昌那邊就有了動作。
舉報信和陳國昌辟謠這兩條熱搜,是並列出現的。
“本人陳國昌在南城大學任教近三十年來,矜矜業業,始終把幹凈做人作為人生準則。對待學生,出於對晚輩的關懷,可能有時沒有擺架子,如果因此被誤會,我在此道歉。我知道不遭人妒是庸才,也相信清者自清,請求校方嚴查,還我一個清白。”
“如果不是已經從你們這裏聽到了真相,我還真的會被他給騙了。”許佳寧又驚又氣。
她總算知道了“衣冠禽獸”該怎麽寫,陳國昌竟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還暗指他是被人嫉妒陷害。
“現在放假,校方的聲明只怕不會那麽早出來。”商敘思忖道,“但事情既然已經被揭發出來,陳國昌空口白牙幾句話,肯定是不足以讓大家都信的。”
不久後,又道:“我先和鄒陽打個電話。”
把之前的各種證據整理一下,等輿論發酵後,在適當的時機拋出。
許佳寧細想陳國昌與溫商兩家的關系,意識到商敘與溫舒白都不會再悠閑下去。
怕自己在這裏,會讓溫舒白分心要專門招待,她沒再說幾句話,就托詞花店忙碌,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