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玨腳步一頓,回頭看向白榆的眼神很是冰冷。
這一點白玨還是沒有能修煉到火候,至少比不得她那個大家出身主掌府中中饋的娘親能沉得住氣。
白榆慢慢起身,拍了拍沾染在屁股上的沙礫。
然後看著白玨說:“別以為把你和九皇子的婚事推我身上,你和太子私下裏勾勾纏纏的那些苟且,就能瞞得住了。”
白玨的面皮微微一抖。
隔著門板的謝玉弓聞言也是雙耳一動。
白榆笑出一口森森白牙,終於扒下了“姐倆好”的偽裝,露出了她獠牙尖銳的一面。
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走向白玨。
“兒女情長在權勢面前就是個屁,你覺得太子對你情深義重嗎?”
“我告訴你,要是你名聲毀了,他轉頭就娶其他女人和你甩清關系。”
“他可是當世的淩霄太子,不染纖塵,被坊間傳為什麽來著……哦對,謫仙臨世。這名聲是他親手打造的,怎麽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名聲有瑕汙了他?”
白玨眉心蹙著,卻伸手接過了身邊婢女手中的燈,揮揮手讓她們先離開了院子。
白榆走到了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俏臉,說:“而我要毀你,只需要去個勾欄瓦舍,隨便找個琴師小倌苟且一番,我雖然是庶女,但我這個嫁給皇子的已婚庶女紅杏出墻……”
白榆笑得愉悅,一雙眼睛笑得無辜。
“若是鬧得沸沸揚揚,你猜猜誰還敢娶你這個有姐妹紅杏出墻的人家的女子啊……”
屋內的謝玉弓聽到“勾欄瓦舍苟且一番”這幾個字,眼中沉暗莫測。
而白玨聽到白榆這樣說,也是沒能藏住眼中的驚愕。
若當真如此……何止是白玨沒人敢娶,整個尚書府內所有的子女,怕是全都廢了。
但是白玨雖然面有震動,卻依舊挺直脊背。
母親教她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她和白榆無聲對峙,只是袖口之中手指緊攥。
她不相信白榆敢那麽做,難不成她不要命了?
白榆很快就給了白玨答案。
“你猜對了,我的賤命我自己並不怎麽稀罕。”
白玨眼尾一跳。
白榆又陡然話鋒一轉:“我問你,當日引我那愚蠢親娘為我搶奪上花轎機會的人,是你?是你娘親?還是父親?”
白玨很快把眼中情緒收斂幹凈,不肯再在白榆面前泄露分毫。
她捏緊手中提燈,並不回答白榆的問題。
白榆卻道:“或者,是太子給你出了這個主意,讓你既能擺脫和九皇子的婚約,又能拉攏整個尚書府,是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白玨說,“當日我被人迷昏……”
“少你娘的放屁!”白榆陡然提高了聲音,粗暴地打斷白玨。
“我和我娘在府內多年人人喊打,皆因當年我娘趁著你娘懷了第一胎後爬床,害得你娘胎氣大動流了孩子,還是已成型的男胎。”
“這麽多年我和我娘活得表面像人,實際上豬狗不如。一對連下人奴隸都不如的妾室和查無此人的庶女,如何能搶奪得了你一個嫡女的婚事!”
白榆走到白玨面前,逼視著她:“你從小到大吃穿用度無一不經過專人之手,為何偏偏成婚那一日,卻接了一個不熟的奴婢送到你面前的茶盞?”
“我蓋著蓋頭,並未看……”
白榆突然伸手,將白玨腰上的一塊玉玨取下來,然後抓著走到墻邊上,輕輕一磕。
“你!”白玨腰間一空,面色陡然大變。
但是白榆已經攥著磕碎的玉玨,轉頭看向了白玨。
眼神帶著輕蔑嘲諷。
“玉包玉,做得很精妙。”
白榆攥著那外表一層玉料碎了之後,露出裏面玉佩真實樣子的鴛鴦佩玉說:“太子殿下的佩玉果然精美。”
這也是劇情裏面的一個比較重要的道具,這玉佩確實是太子謝玉山的,不僅僅是個鴛鴦玉佩,還是個能號令太子身邊近衛的令牌呢。
有個劇情就是太子落難,然後女主角白玨用這個玉牌號令太子近衛去營救太子,把謝玉弓打了個措手不及。
現在白榆拿來用用。
白玨終於端不住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快步上前來要搶奪玉佩。
白榆卻舉著玉佩作勢要扔:“止步,如若不然你的定情信物,立即會變成一地碎渣。”
白玨的腳步陡然止住,秀美的面容之上盡露惶急之色,看上去果真是我見猶憐。
而此時此刻,屋內門口站著的謝玉弓,順著門縫看到了白榆手中舉著的鴛鴦佩玉,神色驚訝之余,盯著那一塊玉佩眼中浮現出算計。
而白榆見白玨不上前了,這才把玩著玉佩說:“我再問你一遍,當日引誘我娘給你下藥,讓我偷梁換柱上轎的人,是你,是你娘,還是我們的父親。”
白玨嘴唇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