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5頁)
一邊覺得興味盎然,一邊又將如刀的目光壓在她的後頸之上,殺意畢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白榆感覺自己的腿都已經麻了,冷汗也完全浸透了後背,謝玉山這才開口,聲如碎冰般清脆,說:“平身吧,過來坐下。”
白榆聽
到謝玉山的聲音卻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肉眼可見地哆嗦了一下,像一只在老虎利爪之下無力掙紮的小兔子。
“奴婢,奴婢怎敢和太子殿下同坐!”
白榆聲音顫抖,她說著這樣的話,但是忍不住擡起頭看向了謝玉山。
她姿態非常恭敬,跪伏在地上做盡卑微之態,但是看著謝玉山的眼睛裏面充滿著熱切的……讓謝玉山都忍不住微微蹙眉的瑩亮之光。
謝玉山微微偏頭蹙了一下眉,心中被冒犯的感覺騰然而起,捏著茶盞的手都緊了緊。
他母妃是當今皇後,母族強大,他自小便是天之驕子,膽敢直視他的人這麽多年來屈指可數,而用如此……堪稱狎昵的眼神看他的人,更是絕無僅有!
而且很快謝玉山又看到她依舊未曾起身,但是跪地的手卻悄悄地攥住了他的袍角。
那暗紋繡金從無褶皺的錦袍,在她緊攥的手掌之中變得褶皺不堪。
對付這種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物,可比對付謝玉弓要容易多了。
謝玉弓生在萬人供養的皇宮之中,卻似活在煉獄裏面煎熬數年,是一個已經成型的惡鬼,滿腹都是人心險惡,連心臟都已經黑透了。
而且反復無常,總讓白榆感覺無從下手。
但是謝玉山就不一樣了,他在白榆的眼中就像透明的冰雕。
越是在規矩和教條之中長大的人,越是無法抗拒本性之中渴望出格的天性,對某些難言的刺激會一直耿耿於懷。
謝玉山簡直要拍案而起,可是他卻豁然放下茶杯,看見那女子大概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麽,松開了他的衣袍一角,躲閃他的視線,就著趴地的姿勢迅速後退到柱子旁邊……好像一條察覺到主人將要發火擡腿,就立刻滾遠的狗。
謝玉山一腔被沖犯的惱火,這麽梗在了喉間。
若當真要發作的話……他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由頭,因為她表現得實在過於卑微瑟縮,只是未曾藏得住眼中的惡欲罷了。
而她身為九皇子妃,甚至自降身份自稱奴婢。
他神色沉冷下來,竹節玉雕般的指頭放在桌子邊上輕點兩下,再一開口的時候聲音沒有了刻意放緩的溫潤。
如碎玉裂冰一般,單刀直入地問道:“你與鴻雁有交情?今日為何與他會面。”
終於問了。
彎彎繞繞了一大堆,白榆要是不故意刺激他一把,他還能繞過九曲十八彎。
裝什麽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白榆現在可沒時間跟他在這裏耗著。
白榆看到來見自己的不是鴻雁而是謝玉山的時候,已經做了無數種猜測。
最要命的一種猜測,便是鴻雁大總管私下已與太子謝玉山有所勾連。
雖然在劇情當中鴻雁大總管最後是幫著謝玉弓的,但是小雞不是被白榆悄悄截胡了嗎。
白榆生怕她這只小蝴蝶煽動翅膀,把鴻雁大總管給扇到敵方的陣營去。
如今看來謝玉山雖然截胡了她和鴻雁的約見,卻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找鴻雁做什麽。
那就好辦。
“回殿下的話,奴婢與鴻雁總管並不熟識。”白榆把自己的聲音調整在一個既興奮又激動,語調抑揚頓挫,像一只在全力炫耀羽毛的雄鳥一般的頻率。
果然她一開口,這詭異的音調就讓謝玉山皺了眉。
白榆低著頭,不去看謝玉山,說:“只是奴婢的婢女與鴻雁總管的一位遠房親戚是同鄉,前些日子奴婢的婢女回鄉省親,給鴻雁總管帶了一句話來。”
這當然是謊話,信口胡編的,她怎麽可能把拿到了鴻雁的小雞的事情告訴太子。
謝玉山聞言並不相信,坐在那裏居高臨下地看著白榆,追問道:“帶什麽話,九皇子妃竟要親自前來?”
白榆突然間擡起了頭,用之前那種隱藏不住眼中光亮的神色,看向了謝玉山。
謝玉山猝不及防和她的雙眼對視,有種被迎面潑了一頭熱水的感覺。
而白榆就這般盯著謝玉山,雙目灼灼地說道:“也不是什麽緊要的話,就是鴻雁大總管那位遠房親戚欠了些錢,想要打秋風罷了。”
“錢奴婢已經幫著還了,今日約鴻雁大總管出來,不過就是想要在鴻雁大總管的面前討個好罷了。”
這話說得尚算合情理,也更符合白榆的這個身份。
她本身在謝玉山這邊的印象就是到處攀高枝,不安分,像一條斑斕的毒蛇整日想著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