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3/6頁)
段洪亮當機立斷帶人離開。
而此時此刻的“妖女”本人白榆終於尋到了那一處墜崖的山洞入口。
她背著一個小包袱,在洞口周圍巡視了一圈。
而後她將手鐲摘了下來,用手在洞穴旁邊扯出了一條“小路”,拉開了蠶刃,纏在了小路兩側及膝高的蒿草上面。
她口中還低低地哼著歌,不過都壓在喉嚨之中,被漫天雨幕和滾滾悶雷掩蓋得無影無蹤。
做好了一切,白榆仰頭看了一眼晦暗的天幕,張口接了點雨水喝。
而後走到了那處很難被分辨出來的,用蒿草掩映的洞口處,一把扯開了洞穴入口的蒿草。
裏面有一段很狹窄,只能供一人通行,白榆把包裹放在了地上,就放在洞穴門口,一彎腰就鉆進去了——
爬行了一段,便開始開闊起來。
只不過白榆還未等站起身,就感覺到脖子貼上了一個冰冷的物件。
白榆在暗夜中走了半夜,眼睛已經能夠很清晰地分辨出昏暗事物,這只是一截削尖的樹枝罷了。
白榆停頓住,頭也不擡道:“太子殿下,我來救你。”
那抵在她脖頸的樹枝並沒有拿走,白榆慢慢擡起頭,看向了洞穴內部的狀況。
很黑,但是勉強能夠看清。
謝玉山狼藉不堪,身上有大團大團的血汙,他的眸光很冷,像碎裂的冰層下面看似平靜,實則跌入其中會迅速讓人失去力氣的暗流。
他懷中趴伏著一個人,看衣著正是白玨無疑。
和劇情描述的一樣,恐怕謝玉山身上的血跡,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白玨為了他擋了野狼後,被他抱著塗抹在身上的。
白玨顯然已經神志不清,她雙臂圈著謝玉山的脖頸,吊在他身上,一只手臂上包裹著白布,喉中不斷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那白布應當是從謝玉山的衣袍上扯下來的。
還真是一對落難鴛鴦。
白榆跪在寬敞一些的地方,看著謝玉山,和他冰冷的眸光對視,半點不錯。
“我是來救你的,太子殿下。”白榆又重復了一遍。
謝玉山這一夜遭遇了他半生不敢想象的危險,現如今看似鎮定,實際上已經是一只驚弓之鳥。
他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白榆也沒打算多費口舌哄騙他。
只說道:“你也該知道,你從驚馬開始,就落入了一個局中。”
“奪位從來都是不死不休,而今你也該明白,你處於下風。”
謝玉山不言不動,依舊抓著手中那一截看似尖銳,實則和色厲內荏的他一樣不堪一擊的樹枝。
“我直接告訴你吧,你要敗了,太子殿下。”
“你大勢已去,想要再做太子,恐怕是不成了。”
“謝玉弓給你精心設下的局一旦你一腳踩入,就沒有後撤的可能,你們遭遇了野狼吧?想必弄得如此狼狽,被迫藏到這裏,就是因為遭遇了襲擊。”
謝玉山眸中微閃,片刻後開口說:“下雨了。”
白榆微微笑了下,說道:“是啊,下雨了,老天都在幫助太子殿下,猛獸的嗅覺會受雨水影響,想必太子殿下也猜到了是你身上的某種氣息會吸引猛獸,所以……你才這麽緊地抱住你懷裏的這個傻女人,好讓她沾染了你的氣息對吧?”
白榆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謝玉山,謝玉山眉頭極速地蹙了一下,很快又恢復。
片刻後他竟然低啞地笑了。
聲音嘶啞又蒼涼。
他這一生唯一遇到的一個完完全全能看穿他的人,竟是謝玉弓的女人。
謝玉山搶奪她不成,那晚在暗處看到了她在謝玉弓懷中安然依賴的模樣。
她分明是真的喜歡謝玉弓的。
為什麽?
憑什麽?
他差在哪裏?
“方法是沒錯的太子殿下,你在身上塗滿了血汙,確實能混淆氣味,你又這麽緊密地抱著她,或許再有野狼追上來,這個傻女人就能做你的肉盾。”
“這無可厚非。世上何人不為己?更何況她還是心甘情願的,否則她就算愛慕你愛慕到肝腸寸斷,莫說是被你擁抱,恐怕連你低頭一顧都得不到。”
白玨在謝玉山懷中輕哼了一聲,似乎因為兩個人說話而幽幽轉醒。
“這一處如此隱秘,明早上搜山的人就會找到殿下了。”
白榆說:“原本該是這樣的。”劇情裏就是這樣的。
很顯然謝玉山也是這樣認為。
如果白玨僥幸不死,她日後會得謝玉山的另眼相待也是順理成章。
畢竟他人性中的陰暗被他釋放泄露的時刻,白玨是他的見證者。
但是白榆的話鋒陡然一轉道:“可是太子殿下……你大概不知道,段洪亮來了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