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7頁)
他氣得不輕,眼前都有種陣陣發黑的趨勢。
這輩子從來沒有受過這樣大的刺激,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他根本無法置信也難以接受。
口腔之中的膻腥味揮之不去,他雖然把手解開了但是積蓄了好半天的力氣,才哆嗦著爬起來,把浴袍的帶子重新系上。
結果準備從床上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發現他的浴袍帶子直接被系在了光裸的腰上,而他的浴袍還四敞大開呢。
牧引風被氣得又抽了抽鼻子,去輪椅上的時候,手指上黏膩緊繃的感覺傳來,他這才發現,臟了。
到處都是……被子上面也汙濁不堪。
牧引風狠狠地拍了一下輪椅的扶手,胸腔劇烈地起伏,面色紅得像是要滴血一樣。
那雙漂亮的寶石一樣的眼睛,發出了嗜血一樣的紅光。
牧引風被活活氣到發病了。
起身的時候余光中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男人,牧引風直接對著他充滿了疼惜和無奈的臉,對著“他”低吼道:“不用再說了,什麽都不用說,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她敢這麽對我,她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的手裏!”
“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都滾!”
“死了活該!”
“都給我去死!”
牧引風把衛生間的東西噼裏啪啦地砸了一大堆,好不容易洗漱徹底出來,又看見床上臟得不得了,他根本睡不了。
牧引風最後在輪椅裏面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還沒亮莫寧就接到了牧引風的電話,蒙蒙黑就把牧引風接走了。
牧引風直接回了另一棟別墅,一連好幾天都沒回來。
霍玉蘭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人跑了其實也不意外。
但是後來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一連四五天霍玉蘭根本抓不住牧引風的半個蹤影,別說是道歉了,連一句話都說不上了。
給莫寧發短信打電話,莫寧也根本不敢給兩個人之間牽什麽線,他根本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只知道最近這幾天老板的氣壓低得要命。
而且牧引風生平第一次……主動做心理咨詢。
這一周已經是第三次來了。
sos心理咨詢所中,牧引風對面坐著一個眉目柔和的中年女人。
如果霍玉蘭在這裏的話,她立刻就會發現這個中年女人就是當初她們幾個姐妹的共同的心理醫生。
根據霍玉蘭的推測,這裏是一個穿越入口,這個心理醫生恐怕也不是什麽尋常的心理醫師。
“出現幻覺的還很頻繁嗎?”女人開口,聲音如同潺潺流水一樣,舒適無比地流入人的耳膜。
她名叫吳明明,名字非常非常普通,也沒有那些心理醫師咨詢所裏面的心理咨詢師那種非常漂亮的學歷和履歷。
但是她的小小心理咨詢所來往人員絡繹不絕,排期排得非常滿,如果不是牧引風加錢的話,估計要排到一個月以後了。
是有心理疾病的人口耳相傳,才會到她這個地方。
而且她的心理咨詢和那些心理醫師所用到的設備儀器,甚至是話術全部都不一樣。
她坐在陽光下的窗戶邊上,躺在一個吊著的躺椅裏面,自己舒服得要命。
來做心理咨詢的牧引風卻坐在一個冷硬的椅子上。
吳明明手裏抓著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連看都沒有看牧引風,隨便問出了那樣一句話之後就不再開口了。
過了大概整整有十分鐘的樣子,牧引風這才回答道:“昨天晚上出現了幻視。”
“估計是現在吃的藥已經沒有作用了,我等會兒給你開點新的吧。最近有很多進口的新藥,你可以都試試。”
吳明明像一個純正的庸醫一樣,說完這句話之後半個小時之內都沒有再開口問任何問題。
而牧引風也沒有再說話,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就這樣坐著。
陽光靜靜地從偌大的窗戶投射進來,但是又非常恰到好處且不符合常理地停在了牧引風皮鞋前面的位置。
如果現在有一個懂得光的折射角度的人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這陽光如有生命,仿佛知道牧引風害怕它們一樣,只是徘徊在他的周圍,卻並不照射在他的身上。
可惜這屋子裏面的兩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陽光上。
牧引風坐在唯一陰暗的角落裏面,並不去看他的心理醫生。
一個半小時的心理咨詢接近尾聲的時候,他才終於開口說:“我……我認識的一個人,從前就認識她,是我的……妻子。”
“你還有妻子?”那個全程表現得非常不專業的中年女心理醫師,聽到了牧引風這樣說,像一只聞到了瓜味的猹,捧著第三次空掉的咖啡杯轉過頭來。